叶夫人的声音拔高,只差把护犊子三个字写在脸上。
叶清灵早就习惯她如此,垂下眸子淡淡的说:“这次秋猎,二弟身边的丫鬟翠柳曾去找宋二姑娘归还她曾送给二哥的荷包。”
叶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眼皮一跳,咬牙骂道:“这个小蹄子,我看她老实本分才让她在棹儿身边伺候,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胆大妄为的,竟然敢惑乱主子做这种事!” 宋秋瑟的名声已经毁了身子也脏了,叶夫人早就对叶棹耳提面命,不许他再和宋秋瑟有任何接触,以免名声受损坏了前程,谁知道他竟然阳奉阴违,将宋秋瑟支钱送给他的荷包保留到了现在。
不过叶夫人震惊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她挺直背脊,端起相府夫人的架子说:“棹儿与她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将荷包还给她也是应该的,棹儿能将她的荷包保留到现在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她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使计坏棹儿的姻缘,真是没有良心。”
叶夫人和叶明澜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们觉得叶棹对宋秋瑟已经够情深意重了,宋秋瑟看到那个荷包,不仅不该怨恨叶棹,还该因为叶棹的一番深情厚谊而感动得痛哭流涕,日后更要因为错过这样一个男人而痛苦后悔。
叶清灵对叶夫人的想法不能理解,也不能和她沟通,只能说:“在猎场的时候,宋二姑娘并未因为这件事表现出不快,让她做出这种举动的,应该是后面妹妹在马车上对她说了什么,夫人若真想解决这件事,不如先去问问妹妹在马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清灵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给叶夫人指了条明路,叶夫人却不肯走,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与宋挽走得挺近的么,去宋府一趟,让宋秋瑟出面解释一下,相府并没有人逼她下跪认错,都是她自己愿意这样做的。” 叶夫人说得轻易,好像只要叶清灵一句话,宋挽和宋秋瑟就都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叶清灵胸口起伏得大了些,但还是压着脾气说:“夫人,我与宋挽只不过有数面之缘,并没有很深的交情,此事关乎她妹妹的名声,岂是我三两句话就能左右的?”
叶夫人一听她不能做到,眉毛都竖起来,瞪着叶清灵说:“这件事也关乎澜儿的名声,这些年我可待你不薄,澜儿难道就不是你妹妹了?”
又是这种说辞。
叶清灵听得都腻了。 她被叶夫人吵得心烦,只能说:“好,我会去宋府找宋挽说这件事的。”
叶清灵说完想让丫鬟送叶夫人离开,叶夫人却抢先说:“今天还早,你收拾一下就出门去吧,等宋秋瑟松了口,我也好让老爷快些解了澜儿的禁,明日我再去找一下刺史夫人,棹儿的婚事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叶夫人自顾自的安排完便离开,一直伺候叶清灵的婢子看出她心情不好,低声道:“姑娘,别难过了,老爷还是很心疼姑娘的,姑娘不想出门便不去,夫人也不敢拿姑娘怎么样。”
便是叶相哪天不在世了,叶清灵也还是相府的嫡女,叶夫人不敢苛待她。
叶清灵感觉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还是说:“让人准备马车。” 叶夫人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叶夫人那张嘴太能说了,她不想听叶夫人说她不爱听的话。
叶清灵坐马车去了宋府,虽然没事先送拜帖,门房还是恭敬地将她引进门。
叶清灵还是第一次来宋府,一路上看了看,发现宋府各处虽然算不上多华贵,却是处处都充满意境,每一处拱门和窗户都是一幅能够随四季变换的画。
叶清灵看了一会儿,心中的烦闷消散不少,很快便来到宁康苑。
踏进院中,叶清灵一眼便看到了站成一排扎马步的四人。 为首的是青萼,然后是宋挽和陶巧巧,排在最末的是个容貌清丽的婢子。
那婢子最先发现叶清灵,脸一下子烧红,仓惶的起身提醒宋挽:“姑娘,有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