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鞑不住在客栈,江绵的官员将府邸腾给了他住。
江绵不算富庶,这座镇的面积也不大,但这官员的府邸修得挺气派的,光是院墙就有寻常人家的两倍高,周围还有重兵把守。
宋挽跟在赤鞑身后,一路都有巡逻的将士向他们行礼,赤鞑一般不会回应,不过犀利如刀的眸子会一一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若是发现有人消极懈怠便会当场惩治。 不多时,宋挽被带到前厅,厅里灯火通明,最前面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着威风凛凛的老虎皮,虽然不及神威将军府里那张老虎皮气派,但也十分威武了。
进了屋,赤鞑直接提出要求:“我要一张远峰郡的地图。”
他一点儿也不绕弯子,也没有考虑宋挽会不会丹青,有没有能力画出这样一幅图,近乎命令。
他要远峰郡的地图,那宋挽就必须画出来给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断指处的伤还没好,依然隐隐作痛,宋挽想,若是她说自己不会画图,赤鞑说不定会直接砍了她的两只手。 毕竟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
但如果真的把远峰郡的地图画出来给赤鞑,牵扯的将会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宋挽握了握拳,柔声说:“光有地图并没有用,我想你们需要的应该是远峰郡的城防图,不妨派几个人偷偷进城查探一下。”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赤鞑冷冷的说,算是否决了宋挽的提议。 宋挽抿唇,努力揣摩了一会儿赤鞑的心思,说:“地图与一般的图画是不一样的,我不是专业的测绘人员,而且只到过远峰郡一次,并不知道远峰郡的全貌,若是会因为我作画不全或不准确而惩治我,不如现在就一刀了结我算了。”
宋挽先给自己铺了后路,也想试探赤鞑要这地图到底是要做什么。
赤鞑定定的看着宋挽,一张脸紧绷着并未泄出任何情绪,他沉沉道:“让你画你就画,死不死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他如果真的想杀她,就不会不嫌麻烦把她带到江绵,更不会让人熬药给她治病了。
没再给宋挽说话的机会,宋挽被毁容的女人带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明显只是客房不是主院,女人沙哑的说:“你和我一起住在这里,赤鞑对你很不一样,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仍然抱有希望,想让宋挽杀死赤鞑。
宋挽现在有些反感她说这样的话,反驳道:“你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在他心里的地位更不一样,若要论机会,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大么?”
女人眼底一片灰白的死寂,她低低的说:“他防着我,我杀不了他。”
宋挽反问:“他如此暴虐,应该树敌不少,想他死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他不会只防着你,而毫无缘由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 女人不接受这样的说辞,执拗的说:“你很漂亮。”
宋挽烦躁起来,说:“这世上的确有很多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喜欢好看的皮囊,但赤鞑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若是喜好女色,根本不可能对你做那样的事!”
这话有些直白伤人,女人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体和脸都被烧毁了,她低下头躲避宋挽的目光,还不自觉地抬手挡住半边脸。
宋挽继续说:“赤鞑不仅不喜欢女色,他还一点儿人性都没有,他把孕妇训练成狗,还让那些俘虏自相残杀,他除了身体是人,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你难道以为一个畜生会爱人,然后心甘情愿被杀吗?”
宋挽知道女人在想什么,这番话,就是为了泼醒这个女人的。
赤鞑对某个人特别,只是因为他想到了很好的折磨这个人的法子,而不是心生欢喜,甚至会把性命交到对方手上。
女人往后退了两步,急急的说:“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自己待一会儿吧。”
说完这句话,女人落荒而逃,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等她走远,宋挽走到床边坐下,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宋秋瑟的脸。
她得想个办法给瑟瑟传递消息才行。
心乱得不行,宋挽索性要了纸笔,借着作画的名义让自己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宋秋瑟已经交代人把所有的孕妇和官差都安顿下来。
厨房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宋秋瑟亲自端了一些来到带头的那个人门外。
敲了三下门,屋里应声让她进去,宋秋瑟扬着笑进屋,而后用脚尖把门踢上。
踢门的时候她的动作刻意放的有些慢,将玲珑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男人眼底闪过惊艳,不过想到赤鞑之前的训诫,立刻恢复清醒,绷着脸冷漠道:“饭菜放下就可以了,以后不要随便来这里。”
宋秋瑟把饭菜放到桌上,却不急着离开,耷拉着柳眉委委屈屈的说:“官爷别生气,方才是奴家不好,奴家不该管不住自己,只是官爷这般伟岸,奴家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实在是情难自禁,不若奴家去求那位爷,让他不要责罚官爷。”
宋秋瑟的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撩的人心神激荡,男人的脸有些绷不住了,轻咳一声说:“这也不算什么,你不用这么愧疚。”
话落,宋秋瑟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男人面前。
她身上擦了香粉,裙摆飞扬如翩跹的蝴蝶,男人下意识的伸手掐住她的腰。
她的腰被腰带束的很紧,看着就很细软,上手以后才知道是无骨销魂的。
男人喉结滚动,咽了口水,没舍得松手,宋秋瑟欢喜的问:“官爷不生奴家的气了?”
她的语气轻快,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充满期待,谁都对她生不起气来。
男人板着脸说:“这种小事,谈不上生气,只是有正事在身,谨慎些是应该的,将军提醒的没错。”
宋秋瑟重重的点头,说:“官爷的面相威武,必然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英雄,奴家明白的。”
男子皆有好胜之心,其中又最喜女子的爱慕敬仰,宋秋瑟这番话自然是极为受用的。
男人顺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