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上奏给陛下,陛下下旨命顾岩廷率兵增援远峰郡,秦岳作为副将与他同往。
圣旨是昨晚才送到祁州的,今天秦岳就是来找顾岩廷说这件事,顾岩廷没等秦岳把话说完,就一拳打了过去。
顾岩廷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护送宋挽回瀚京,如今她生了孩子,身体正虚弱,和这两个孩子都需要人照顾,顾岩廷更不放心把他们交给别人。 秦岳自己劝不动顾岩廷,直接请旨无异于按着顾岩廷的头逼他做事,顾岩廷当然会怒火中烧。
宋挽理解顾岩廷,但她更关心的是远峰郡现在的情况,她疑惑的问:“圣旨有说让你们什么时候去增援吗?”
增援一事说起来简单,但牵扯很多,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朝廷做出这样的决定,远峰郡的情况只怕是不大妙。
“没有。”
顾岩廷沉沉的说,脸色依然很黑,想把秦岳找回来再揍一顿。 他还在气头上,但宋挽很冷静,圣旨已经送到祁州,顾岩廷若是不去,便是抗旨,就算秦岳放他们走,他们也不能再回瀚京,只能踏上流亡之路。
阿炤和乐安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们变成朝廷钦犯?
于公于私,顾岩廷都必须回去。
分析清楚形势,宋挽冷静地说:“我和孩子跟你一起回远峰郡。”
“不行!” 顾岩廷直接回绝,宋挽并不退让,执拗的说:“赤鞑断了我一指,还废了瑟瑟一臂,不为别的,这仇我必须报。”
宋挽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顾岩廷的眸光变得晦暗,他问:“你希望我回去?”
“是。”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我死了呢?”
宋挽知道顾岩廷不是怕死的人,但他说出这句话,宋挽的心脏还是瑟缩了下。 她控制住情绪,冷静的说:“你若死在战场,我会为你守寡,不会改嫁,还会让阿炤习武,待他长大,定手刃赤鞑为你报仇。”
这世上鲜少有女子会劝自己的夫君去战场送死,还计划把儿子也送上战场的。
但宋挽的神情坚定认真,并不是说说而已。
对视良久,顾岩廷先移开目光,作出退让,说:“你们留在这里。”
他不要宋挽带着孩子去冒险。 宋挽没有纠结,果断答应:“好。”
下午,秦岳又来到客栈,亲手把圣旨交给宋挽。
顾岩廷下手确实很狠,秦岳脸上有两处淤青,身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伤,但他面对顾岩廷的时候没有怨怼,只是歉然的对宋挽说:“越西敌军来势汹汹,危及的不止是远峰郡的百姓,而是昭陵所有子民,任何人都不能幸免,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夫人,若是战事结束我还能活着回来,必定负荆请罪,任由夫人打骂。”
这话被秦岳说得铿锵有力,他是真正的耿直正义,并不觉得向妇人道歉赔罪有什么丢人的,只求无愧于心。
宋挽柔声说:“秦大人没有做错什么,国若不复,家亦无存,战火无情,秦大人此去万事小心,等大家凯旋归来,我定备好酒菜,为夫君和大人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