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召宋挽进宫的时候就挺晚了,聊完天,天色暗下来,淑妃直接让人把宋挽带到了卫苑现在住的地方。
卫苑知道宋挽要来,事先就让人准备好了阿炤和乐安要用的东西,陶巧巧和紫叶也在。
宋挽一去,卫苑便欢快的说:“你可算来了,要是再晚点,我就亲自要去找母妃要人了。”
卫苑脸上带着笑,是很高兴宋挽能进宫陪她的。
陶巧巧好奇的问:“淑妃娘娘都与你说什么了?可有说要为你请什么样的功?”
卫苑抢先说:“以阿挽这功劳,至少捞个三品诰命夫人才行。”
陶巧巧的眼睛亮起,说:“我娘跟我爹在远峰郡驻守那么多年都没得到诰命,阿挽你好厉害啊。”
陶巧巧不是故意要比较,是真的为宋挽高兴,过了这么久,再提起陶夫人,她也不像之前那样伤心难过了。
卫苑感叹的说:“等诰命一下,阿挽在瀚京这些世家夫人面前就能挺直腰杆了,我看到时还有谁敢在背后说你坏话。”
“就是就是!”
陶巧巧点头附和,如今把宋挽当自己人,对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便视如仇敌。
紫叶温和的说:“恭喜顾夫人。”
宋挽对这些不甚在意,淡淡的说:“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次大战还有很多人付出了努力,只要能国泰民安,旁的都不重要。”
卫苑不赞同的说:“那也不能让别人把功劳占了去。”
陶巧巧和紫叶都很是认同,宋挽没有与她们争论,绕过这个话题,说起阿炤和乐安尿床的事,三人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宫里规矩多,吃过晚饭,陶巧巧便和紫叶回房休息了,卫苑安排了信得过的婢子帮宋挽带孩子,等两人独处的时候才问:“你见过那位未来的侧妃了?”
卫苑虽然没有经历宅斗,却也不是傻子,猜得到淑妃的用意,宋挽点点头,卫苑问:“她怎么样?”
宋挽如实说:“看着挺温柔的,也很耐看,不过没你好看。”
回到宫里,卫苑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做男子打扮,婢女帮她把乌发盘成好看的髻,插上精致的珠钗,眉也够了成细长的柳叶形状,再涂上殷红的唇脂,完完全全将卫苑的美释放出来。
卫苑弯眸笑起,自信的说:“我就知道,整个昭陵,也没几个女子比得上我。”
宋挽看着卫苑神采飞扬的样子,胸口控制不住的发闷发沉。
自信洒脱如卫苑,在得知要与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以后,也做不到对那个女人毫不在意。
那个女人好不好看,温不温柔,讨不讨人喜欢,一切的一切都会牵动她的神经,就算那个女人处处都比不上她,也会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宋挽不想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卫苑,柔声说:“她叫洛锦心,父亲是津州校尉洛靳山,等越西使臣团离开后,她就会进宫,淑妃不想与你生分。”
宋挽先传达淑妃的意思,卫苑立刻笑道:“这是父皇和朝中大臣共同商议做出来的决定,我当然不会与母妃生分的。”
国公夫人离世早,卫苑得到的母爱很少,淑妃性子温和,说话又极有技巧,从卫苑之前说要亲自去要人来看,她对淑妃应该是挺信任的。
宋挽犹豫了下说:“淑妃是洛小姐的亲姨母,虽然这些年都没有见过洛小姐,毕竟有血缘关系在,她多少会对洛小姐有些不同,阿苑以后莫要因此吃醋。”
洛锦心不姓孟,卫苑便没有想到她和淑妃有亲戚关系,听到宋挽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淡了些,又确认了一遍:“侧妃是母妃的亲侄女?”
宋挽点头,卫苑顿了顿才又笑起来,说:“原是如此,阿挽放心吧,我不会吃醋的,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嘛。”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伤感情了,宋挽想提醒,卫苑抢先道:“我知道分寸,不会在外面乱说的,这会儿不是只有阿挽和我两个人吗?”
因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宋挽才会唤她阿苑,卫苑也才会用自称,而不用本宫。
宋挽知道卫苑现在不会多好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强颜欢笑了。”
卫苑眨眨眼说:“看来是我演的还不够好,要多练练才行,明明入宫前卫恒都教过我的,过了这么久我还没学好,要是叫他看见,怕是又会笑话我。”
若是卫恒是女儿身,换他进宫,宋挽绝不会担心,皇宫里所有人的心眼儿加起来都没有卫恒一个人的多,谁也算计不到他头上,但卫苑不同,卫苑虽然也聪明,但她的性子更像国公,太重情重义了。
皇家最是无情,重情重义的人进了这里,难免受伤难过。
宋挽本来该提醒卫苑不要把宫里任何人当自己人看待的,又觉得这话太残忍,余生那么长,要卫苑抱着这样的心态走下去,未免太绝望可怖了。
宋挽说不出真话,只能安慰卫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昨日他来接你的时候,不是很为你骄傲吗?”
提起卫恒,卫苑高兴了些,说:“昨天看他对我那么恭敬我确实挺开心的,可惜后面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话,要是能坐下来一起喝酒,好好让他听听我这些日子做的事就好了。”
嫁人这么久,卫苑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做点什么事都想让卫恒知道,炫耀一番。
提起酒,卫苑心念微动,命宫婢送了果酒来。
宋挽不胜酒力,但见卫苑心情不好,便舍命陪君子,跟卫苑喝了几杯,而后不出所料地醉倒。
卫苑让宫婢把宋挽扶下去休息,又把果酒换成了烈酒,喝了没几杯,婢子来报:“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走吧,不见。”
“出征一趟,太子妃回来好大的脾气,莫不是要为夫三跪九叩才愿意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