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
宋挽自梦中惊醒,醒来后想起自己还在凤来宫。
这会儿夜深人静,宫人们都歇下了,宋挽心跳如擂,却再回想不起刚刚做了什么梦。 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她揉了揉脑袋,借着月光下床倒了杯茶喝。
茶是凉的,饮入腹中倒是除去不少暑热。
宋挽的眉头舒展了些,心头却还是不安,睡意全无,迟疑了下,宋挽还是出了门,去外面透气。
外面还有宫人值守,见宋挽出来吓了一跳,忙上前问:“夫人怎么出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挽摇头,说:“做了个梦,醒来后觉得屋里有点闷,出来转转。” “那奴婢陪夫人一起吧。”
宫里规矩多,也不能乱转,宋挽默许宫人跟着,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红线。
“那是什么?”
宋挽疑惑的问,跟在她身后的宫婢朝她看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茫然的说:“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夫人看到什么了?”
明明就是有红线啊。 宋挽蹙眉,朝着飘着红线的方向走去。
走得近些,宋挽看到那些红线悬在空中,却并非实物,而是烟状的,手一挥便能驱散,但很快它们又会聚拢。
这些红线向两头延伸,一头进了卫苑住的寝殿,另一头却不知道通往哪里。
宋挽想要找过去看看,宫婢小声提醒:“夫人,夜深了,这会儿不便四处走动,您还是就在宫里歇着吧。”
宋挽的言行有些反常,宫婢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宋挽知道她可能是被吓到了,也没有为难她,又转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房间。
重新躺回床上,宋挽仍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反复想着自己方才看到的红线,白天分明是没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晚上才能看见,如果明晚还能看见的话,她要早些找赵熠帮忙,找到红线的另一端在哪里才行。
心里想着事,宋挽后面没再睡,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去找卫苑。
卫苑还在睡觉,宫婢不让宋挽进去,宋挽见红线还未完全隐匿在日光中,便硬闯了进去。
卫苑的寝殿很大,放置着一面巨大的和田玉屏,绕过屏风,宋挽看到了红线的源头。 那是一个精致的瑞兽香炉,香炉放置在靠窗的位置,一夜过去,这会儿仍冒出袅袅的烟,只是颜色并不白,而是艳丽的红色,血一样的。
当然,旁人看不出什么区别,只在宋挽眼里是这样的。
宋挽皱眉,卫苑已被她吵醒,起床气颇大的低斥:“大清早的,嚷嚷什么?”
阻拦不力的宫婢全都跪下求饶,宋挽开口说:“是臣妇非要进来的,与她们无关,太子妃要怪就怪臣妇吧。”
卫苑觑了宋挽一眼,揉着脑袋皱眉问:“阿挽你又要做什么?”
宋挽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校场练习骑马,太子妃能否指点一下臣妇的马术?”
“好端端的,你练骑马做什么?”
而且顾岩廷的马术那么好,还轮得到其他人教?
宋挽知道这个借口挺蹩脚的,却还是坚持说:“宫里太无聊了,骑马总归还能有点乐子。”
卫苑也好久没骑马了,虽然被吵醒有些不舒服,也没有拒绝宋挽的要求,让宫人快速伺候自己梳洗了一下,便和宋挽一起去校场选马。
御马监的马都是很好的,卫苑看了几匹,脸上露出笑来,轻快的说:“宫里规矩多是不好,但这马养的就是比其他地方的好,这毛色和个头也太漂亮了。”
卫苑是真心实意的夸赞,眉眼之间没了昨日的戾气,宋挽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和卫苑在校场跑了几圈。
卫苑一开始还记着要教宋挽,几圈之后便忘了这事,放纵自己在校场驰骋。
宋挽骑马的次数不多,也没有卫苑瘾大,骑了一会儿便下来歇着等,半个时辰后,卫苑才乘兴而归,愉悦道:“阿挽不是说要练习马术么,怎么这么快就歇了,如此如何能有长进?”
卫苑是真的高兴了,言辞之间没有半点的不愉快,宋挽倒了一杯茶递给卫苑,微微一笑说:“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我不像你有习武的功底,若是贪心操之过急,明日怕是连走路都困难。”
卫苑接过茶喝完,打趣道:“阿挽的身子的确是比我要娇弱不少,也难怪顾岩廷那么在意你,生怕叫你受了委屈。”
宋挽嗔怪的看了卫苑一眼,不动声色的问:“今早进你寝殿,我发现屋里好像燃着熏香,你之前似乎没有燃香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香的?”
宋挽问的随意,卫苑也没在意,随口道:“就前段时间开始用的,我觉得味道蛮好闻的,你不觉得吗?”
宋挽当时只注意到香炉里冒出来的烟颜色不对,并没有注意味道,好奇的问:“这香是从哪儿运来的?是宫里所有人都有吗?”
宫里的规矩多,贵人也多,送进宫的东西都会经过层层筛选排查,毕竟万一出了问题,好多人都会掉脑袋,卫苑身为太子妃,所用之物更是要精挑细选,这香突然出现委实有些奇怪。
“我没问过这么多,怎么,阿挽也想要这香么?”
“嗯,我觉得味道挺特别的,而且似乎有安神之效,也想试试。”
宋挽顺着卫苑的话说,卫苑立刻大方道:“这个简单,回去我就让人备好,阿挽出宫的时候带上便是。”
宋挽谢了恩,和卫苑一起回去用午膳。
进入殿中,宋挽立刻注意到那香炉还燃着,偏头问卫苑:“怎么白日也燃着香,一直这样不会腻么?”
卫苑被宋挽提醒才注意到这个问题,随口问身边的婢子:“谁让你们白日也燃着香的?”
那婢子跪下,惶恐不安的说:“请太子妃恕罪,奴婢不知。”
卫苑索性将宫里伺候的人都召集到一起,问了一圈,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香是谁负责点的。
卫苑听完皱眉,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叫人点上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