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出什么异常?”
赵熠将从淑妃房中拿到的熏香给太医院院首看。
院首用指尖捻了捻香粉,又点燃闻了味道,好一会儿才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老臣无用,并未验出这香有什么异样,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到此物,为什么会怀疑此物有问题?” 事情还未完全查清,不好叫太多人知道引发恐慌,赵熠沉沉道:“这是本宫之前偶然得到的,起先觉得味道闻着还不错,用了几日发现犯了头痛,便请大人看看是不是此物对人体有害。”
赵熠说头痛,院首顿时紧张起来,扣住赵熠的手就替他把脉,见他只是肝火有些旺又放下心来,说:“许是殿下不适应用香,而且最近天气燥热,身体有些不适也很正常,殿下不若让厨房多做些清热解暑的吃食调理一下。”
宫里的人大都金贵,稍微有个头痛脑热就要传御医,但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其实不容易生什么大病。
赵熠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说:“今日之事不必声张,退下吧。”
院首退下,赵熠脸色冷肃,眉宇间隐隐有戾气浮现,宫里出现如此邪祟之物,不仅查不出源头,连太医院院首都查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若背后之人想害的是他或者赵擎,昭陵岂不是会大乱? 此等心存不轨的异端,绝不能留!
凤来宫里的熏香也被赵熠安排人换了,空气中没了那缕飘浮的红线,呼吸起来感觉都清新了些。
宋挽趁着夜色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宋挽和卫苑一起去清雾宫给淑妃请安。
淑妃也起了,不过还在梳妆,见她们到了,没有像之前那样让她们进去坐着,只让她们在外面等候,颇有些警戒的意味。 卫苑当即皱了眉头,说:“母妃若是忙,儿媳以后就不来打搅母妃了,也免得母妃休息不好,怪儿媳不孝。”
卫苑的语气有些冲,没顾忌淑妃是长辈,言下之意是想以后再也不来给淑妃请安了。
两人还没碰到面,便势如水火,连面子功夫都不装一下,和之前的相处相差实在很大,怕是熏香的余威还没消散。
清雾宫的宫人听到卫苑如此说话,表情也不大好,转身要回去告状,宋挽把人叫住,随意拔了一支玉簪让她稍等片刻,拉着卫苑走到一旁,柔声说:“的确是咱们来早了,淑妃娘娘是长辈,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卫苑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说:“你又不知道她心里偏袒的人是谁,一会儿那位就要来了,我在这儿只会碍她们的眼,何不识趣点儿给她们腾位置留个清净?” 卫苑又炸了毛,活似全天下的人都偏袒洛锦心,要与她为敌。
宋挽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但不好明说,按住卫苑的手说:“你就这样走了,别人还以为你认怂怕了。”
“我是正妻又不是妾,有什么好怕的。”
卫苑反驳,宋挽立刻说:“既然不怕,何不留下来听听她们背着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卫苑憋着气留下。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淑妃终于叫她们进去。
卫苑心里有气,进屋后也不给淑妃行礼问完,淑妃也像是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做派,只看着宋挽问:“夫人怎么又进宫了?”
淑妃平日说话做事都是极柔婉熨帖的,之前为了洛名扬的事,对宋挽的态度也不像现在这般,好像宋挽进宫多了都不受她待见。
宋挽说:“回娘娘,是太子殿下召臣妇进宫的,越西公主到定远侯府有些时日了,太子殿下担心她不习惯,特意问问。”
淑妃眼下和卫苑不对付的很,宋挽自是不会把赵熠让自己进宫的真实意图说出来。
淑妃没有怀疑,顺道过问了赤月澜几句,宋挽都如实回答,聊了一会儿,洛锦心便来了。
一听到洛锦心来了,淑妃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两相对比,差别确实很大,卫苑又想走人,被宋挽拉住。
洛锦心走进屋来,见宋挽和卫苑都在,眼底闪过意外,不过转瞬便恢复如常,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
淑妃笑起,冲洛锦心招招手,当着卫苑的面把洛锦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洛锦心假意推辞:“母妃,太子妃还站着,心儿坐下不合适吧?”
淑妃浑不在意,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合适的,太子妃要是瞧的上清雾宫,自己就会坐,哪还需要本宫叫?”
淑妃给洛锦心撑腰,随后把卫苑和宋挽当空气,与洛锦心谈起别的事来。
宫里没什么新鲜事可谈,两人聊的无非是御花园的花开的好不好,水池里的鱼养的胖不胖,没什么稀罕的。
卫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母妃既然如此喜欢花花草草和这些动物,不如出去逛逛,御花园离清雾宫又不是多远,走几步就到了,比在这儿空谈实用多了。”
卫苑的语气不好,淑妃立刻拉下脸来,沉沉道:“太子妃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宫做事。”
两人根本就是针尖对麦芒,卫苑气性上来,扭头就走。
宋挽在原地没动,淑妃觑了她一眼,夹枪带棒的说:“定远侯夫人也看到了,太子妃在本宫面前就是这样的态度,本宫知道国公府战功赫赫,会护短为她撑腰,本宫年纪大了,说不过她,也不能教她什么规矩,日后她要是与夫人说受了什么委屈,夫人莫要不明是非说本宫欺负她才好。”
淑妃从来没这么跟宋挽说过话,宋挽知道其中有隐情,倒不觉得淑妃刻薄,反而有些好笑。
婆媳处成淑妃和卫苑这样也是难得,两人见面都没什么好话了,却也没像市井妇人一般对对方说什么难听的话。
洛锦心帮淑妃揉着肩膀,柔声劝慰:“姨母别生气,小心身子。”
宋挽温声说:“太子妃性情刚烈,说话直,不懂掩饰情绪,私下并未说过娘娘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