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
卫苑也认出许莺莺了,讶异的不行,陶巧巧没见过许莺莺,好奇的问:“她到底是谁呀,怎么你们都认识她?”
这么多人在,陶巧巧并不害怕,声音便也没有刻意压低,传入许莺莺耳中,便又发起狂来。 她拼命挣脱御林军的压制,竟是毫不怜惜的想将自己的脸毁掉,嘴里还不住尖声道:“殿下,太子妃用邪术要害臣妾,这不是臣妾的脸,这根本不是臣妾的脸啊!”
御林军很快又把许莺莺摁住,不让她伤害自己。
许莺莺的脑袋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脸颊被挤压得变形,眼泪不住涌出,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亦或是羞耻崩溃。
许莺莺还是坚称她是被陷害的,赵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既然说自己是被陷害的,那就先证明你真的是洛锦心吧。”
赵熠让宫人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又搬了一面崭新的屏风来,宋挽和卫苑他们都站在屏风之后,唯有赵熠一人站在外面,没一会儿,洛夫人来到蝶鸯宫。 这是洛锦心进宫后,洛夫人第一次进宫来看她。
进宫的程序繁琐冗杂,洛夫人其实一早就进宫了,还特意带了洛锦心爱吃的糯米糕,宫里其实什么都有,御膳房的吃食更是样样精致,但洛夫人还是做了带进宫来。
她想,总归是不一样的,这毕竟是她亲手做的。
万一心儿想家了呢。
宫里贵人的,送进宫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每一块米糕都被查验的太监用银针试毒,再切了小块儿试吃,回到洛夫人手上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洛夫人盼着能早点把米糕送到洛锦心手上,却被带到清雾宫见淑妃。
两人叙旧已经够了,其实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淑妃就是不放洛夫人走,洛夫人便从白日等到了晚上,直到这时才被宫人领到蝶鸯宫。
然而即便如此,洛夫人也还是没有见到洛锦心。
洛夫人压下失望向赵熠行礼,余光不住的往屏风遮挡的地方瞧。
都在一个屋子了,她这个做娘的,还是见不到自己女儿。 赵熠让洛夫人起身,洛夫人忍不住问:“殿下,心儿呢?”
赵熠说:“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就在屏风之后,不想过了病气给夫人,夫人就隔着屏风与她说说话吧。”
洛夫人一听洛锦心病了,心头便是一紧,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便被一旁伺候的宫人拦下。
洛夫人知道过不去了,便看着赵熠关切地问:“心儿这是染了什么病?病了几时了?御医怎么说呀?”
不等赵熠回答,洛夫人紧接着又说:“心儿两年前落水大病了一场,偶然会有发癔症的情况,一般睡一觉就会好的,可是这毛病又复发了?” 洛锦心被御林军架着刀捂着嘴,赵熠微微抬眸,问洛夫人:“她发癔症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洛夫人抓紧手里的绢帕,莫名觉得赵熠的目光冷锐,不敢与他直视,深吸了口气说:“她就是落水醒来后那一阵出现过一两次这样的情况,大夫说她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的。”
所有人在入宫之前,都会检查身体有无残缺,秀女的遴选更要严苛许多,洛锦心若是有什么病疾,故意隐瞒不报也是大罪一桩。
洛夫人先为洛锦心辩解,赵熠没应声,抿唇看着洛夫人,气氛冷凝,洛夫人感觉到了储君的威压,沉甸甸的,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洛夫人只能如实说:“她就是会认不得人,但只要提醒她,她就能记起来。”
洛夫人说到后面不自觉拔高声音,希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更有可信度。
这倒是和借尸还魂对上了。
赵熠问:“她都不记得谁?”
这都是两年前发生在津州的事来,无缘无故的,赵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洛夫人后背发凉,越发的觉得不安,想了想说:“都是几个不重要的远房亲戚,她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听说她落水才来探望,心儿不记得也在所难免。”
洛夫人在撒谎。
当时洛锦心醒来,连洛夫人和洛靳山都不认识了,还把洛名扬当成登徒子,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认得,洛锦心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些天才慢慢和洛夫人接触好起来的。
洛夫人不知道赵熠为什么突然过问这件事,却直觉不能说实话,说了肯定会害洛锦心。
赵熠也不纠结这个话题,随口道:“她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此番生了病,突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宫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本宫找夫人进宫,也是想请夫人帮她恢复一下记忆,说一些以前发生的记忆比较深刻的事给她听。”
洛夫人抓紧手里的食盒,怎么也没想到洛锦心又犯了这样的病症。
赵熠注意到她手里还拎着东西,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洛夫人连忙说:“回殿下,这是臣妇自己做的点心,心儿自小就爱吃这个,臣妇不知道带什么,就带了这个。”
赵熠给旁边的宫娥递了个眼神,那宫娥便上前要接过食盒,洛夫人把食盒往怀里抱了抱,紧张地说:“点心这会儿已经冷了,心儿病中怕是不宜吃这个。”
洛夫人不给,赵熠便也不强求,问:“她落水醒来后还爱吃这个?”
洛夫人的嘴唇抖了抖,大热的天竟然浑身发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她想起洛锦心落水醒来后这两年,脾性和偏好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好些时候还会有惊人之语和不同寻常的举动。
她是自己一个人进宫的,没人陪在她身边,只有怀里的食盒是她最后的依仗。
她抱着食盒的手紧了又紧,说:“爱的,心儿醒来后也还是爱吃这个,别人做的她都不爱吃,非要我做的才行。”
洛夫人又朝屏风看了一眼,眼神有点空洞,茫茫然找不到落脚点。
洛夫人委实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这会儿脸色已经白得不像样了,赵熠最后问:“夫人认得许莺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