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一走,秦岳便把宋秋瑟带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伺候宋秋瑟的小丫鬟想要跟上去,直接被秦岳喝退,小丫鬟慌了神,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宁康苑报信。
秦岳把宋秋瑟带到自己住的房间,一进屋,宋秋瑟便奋力挣扎起来,秦岳死活都不肯松手,一张脸不可避免的被挠出好几道血痕。
气血上涌,秦岳把宋秋瑟压到床上。 宋秋瑟被完全压制动弹不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嘴唇微颤,既生气又害怕。
这场景和她当初被流放充妓太像了。
她像是砧板上的肉,随便什么人都能把她肆意欺辱。
秦岳看到宋秋瑟马上就要哭出来,心中也是一痛,他沉声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想跟你说几句话,你不要跑,听我说完行不行?”
“放开我!” 宋秋瑟还是那句话,说完偏过头,看都不看秦岳。
秦岳胸口一滞,迟疑了片刻还是把宋秋瑟松开。
宋秋瑟坐起来,低头揉着手腕不吭声。
她的身子娇弱,手腕也是白皙细嫩的,被秦岳方才这么一拽,手腕红了大片,瞧着怪疼的。
秦岳顿觉心虚,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我刚刚就是有点着急,对不起。” “我不疼,”宋秋瑟的语气硬邦邦的,明显是不想接受秦岳的道歉,“你有什么话快说吧。”秦岳噎住,见宋秋瑟低垂着脑袋,下颚线条绷得笔直,一颗心不住下坠,却还是问:“你今天和方兄见面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是他送我回来的。”
宋秋瑟并不避讳,秦岳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了两下,问:“你方才可是想选他?”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秦岳这般直白的问宋秋瑟,实在不合规矩,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更出格的事都做过,如今这般倒也算不得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宋秋瑟依然垂着眸,不肯与秦岳对视,秦岳的轴劲儿也上来了,说:“刚刚天色太暗,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要听宋秋瑟亲口说出答案。
“我就是要选他。”
宋秋瑟回答,语调平缓,却没有犹豫,满是坚定。
秦岳的心脏如被锥扎,他却还不肯死心,目光灼灼的盯着宋秋瑟问:“为何不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敢还是……” 秦岳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秋瑟便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嫁给他。”
她不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直接把秦岳内心深处最想知道的答案说出来。
秦岳的脑子嗡了一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呢?明明是我先认识你,先说喜欢你的,明明你们也没有接触多长时间,你怎么就确定自己要嫁给他呢?
“因为我很喜欢他,喜欢到原本已经对这个世道失望透顶,也还是愿意为了他再勇敢一次。”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能让早已被冰封的心再次跳动起来的喜欢该具备多么磅礴的力量?
秦岳还想问为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他喜欢宋秋瑟,真要他说个缘由,他也说不出来,但他就是知道,他喜欢这个人,不止想得到她,还想和她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走过很长很长的时光。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宋秋瑟偏头问秦岳:“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秦岳脸上挂着好几道血糊糊的刮痕,听到宋秋瑟的话后,眼底闪过茫然,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被抓了现行,无措的等着宣判。
宋秋瑟的心毫无预兆的缩了缩,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冷冷道:“既然说完了,那我就走了。”
秦岳没有阻拦,宋秋瑟顺利离开,她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见秦岳往前追了一步想要拉住她。
可惜她走得太快,秦岳连她的袖摆都没碰到。
宋秋瑟是想直接回西院的,走到半路却遇到宋挽。
宋挽是被小丫鬟拉来的,小丫鬟的神情紧张,见到宋秋瑟立刻冲上来,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还不放心的问:“二小姐,你没事吧。”
宋秋瑟的胸口有点闷,眼眶也有点红,她垂眸不看宋挽,低声回答:“我没事。”
宋挽猜到她和秦岳多半聊得并不愉快,淡淡道:“没事就好,今天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宋挽没有多问什么,也交代府上的人不要胡乱说话。
当天晚上秦岳便到宁康苑请辞,要回家去住。
秦岳的神情颇为颓丧,宋挽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劝他什么。
感情的事,旁人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秦岳回家后,派人送了一柄玉如意来,说是这段时间多有打搅,聊表感谢。
秦岳性子直,话说得这么客气,一看就是死了心,要和定远侯府划清关系。
宋挽收了东西,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宋秋瑟。
却说秦岳派人把玉如意送到定远侯府后,便把方景约到了醉仙楼包间。
他叫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备了十几坛好酒。
方景知道他的用意,明知故问:“都说无功不受禄,大人准备这么大桌东西所为何事?”
秦岳认真的说:“昨日多有得罪,今日这顿饭,一为赔罪,二我想与方兄说几句真心话。”
方景在秦岳面前坐下,轻快的说:“那感情好啊,大人能与草民说真心话,说明没有把草民当外人看待,草民定要洗耳恭听。”
说着话,方景给自己和秦岳各倒了一杯酒。
秦岳一口喝掉一杯,看着方景认真的问:“你之前说喜欢定远侯府二小姐,拼尽全力都要试一试,看能不能娶她,若定远侯夫人答应把她嫁给你,你打算如何迎娶她?”
方景严肃的说:“自然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娶,绝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叫人看轻了去。”
“成婚后,聚少离多,你当如何处置?”
“这……”
方景犹豫,秦岳的眼刀子立刻射来,杀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