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当然是看看能让夏成泽心心惦念,连驸马都不想做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一次跟齐子谦出远门办事,沿途进樊记糕点铺,询问那几个新式点心的事,也就是为了弄清楚夏成泽的底细。 想弄清楚一个人,那么跟他有关联的点滴都是线索。
齐子谦那小子还以为他因为喜欢吃那几种点心,才对那推出新点心的师傅感兴趣。
濮元聿不相信这世上,有那样一种男人,能为了心上人,而放弃前途。
即便对方是百年一见,倾国倾城的美女又如何?
美貌不会一直在,随着时间的逝去,保养的再好也终归会年老色衰。 而好的前程呢,有权有势自然也就有财,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即便七老八十了,想娶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那也是很容易的事。
濮元聿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转身朝后面的那辆马车看去,若是马车内的那位,处在夏成泽的位置上,他会如何选择?
“主子看见没,昨晚给送过去的点心,都进那小子的肚子了。”窦涛看见主子转身,就来了一句。
濮元聿看都看手下一眼:“送人家的东西,规定必须谁能吃么?”
“主子,属下的意思是,那叶大夫不吃给小童吃,分明就是瞧不起主子你呢。”窦涛不甘心的又来了一句。 这回,濮元聿朝他看过去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像市井长舌妇了,这么喜欢搬弄是非?”
窦涛想反驳,可是一琢磨,好像主子说的也没错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主子,看松林镇。”意识到自己确实说了不该说的窦涛,指着前面视线里的房屋说到。
松林镇,镇子不大,镇上却挺热闹。
常小九下了马车,本想跟着进酒楼,可是看到边上有个老者拎着一篮子的干根,满面愁容的蹲在墙根。 走上前俯身拿起来看了看,竟然是桔梗。
“老人家,这个怎么不拿到药铺去卖呢?”常小九好奇的问。
听到有人问,老人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回公子,往年都收的,可是今年人家说今年不收了。”
看着老人衣衫上的补丁,常小九明白了,这是挖来想卖掉补贴家用的,但是药铺不收就犯愁了。
“那你这个怎么卖的啊?我都要了。”常小九问到。 “真的么?那感情好,往年药铺收是八文钱一斤的,这些我在家称过,十一斤半,公子若是要,这个价格可以么?公子若是嫌贵的话,七文一斤也可以的,这里十一斤半,公子就按十斤给八十文就行了。”老人有些激动的,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商量着。
常小九看着篮子里的桔梗,很干净,晒的也很干。
这个价格,比药铺还要便宜三倍多,若是买切片的,价格还要再高。
她近几日打算做的药,正好需要这一味,但是却不需要这么多。
都买了也没关系,慢慢做药也都能用掉的。
常小九朝栓好八两,正在给它喂草料的阿顺招呼了一声,阿顺就过来了。
“老人家,我给你每斤二十文,就按十一斤算吧,一起给你二百二十文。”常小九边说边让阿顺付钱。
还特意叮嘱阿顺,给铜钱而不是银角子。
路上需要的散钱,兑换了都交给阿顺保管着,一般小笔的开支,都是阿顺付的。
开始,老人以为自己年纪大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也没敢开口问,反正自己带来的药材都卖出去了。
但是看着阿顺一把一把的点着铜钱,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忙对着常小九摆手:“公子,使不得使不得,要不了这么多的,不是这个价的。”
“老人家,我呢是个大夫,正好需要这位药,去药铺买,也不止这个价。今个正好,我也省了银子,老人家你也卖了个好价钱,咱俩皆大欢喜啊。”常小九忙安抚着老人。
善良的老人啊,没有因为给了高价就喜笑颜开,反而很过意不去。
“老人家,您快点点吧,我家公子还要去吃午饭呢。”阿顺牵过老人的衣襟,把数好的铜钱放了进去。
老人颤巍巍的俩手牵住自己被坠的沉甸甸的衣襟:“谢谢公子,谢谢小哥,不用点,不用点的。”
“公子,你先进去吧,我去买个布袋来装。”阿顺很细心的说到。
常小九也注意到,边上就是一家小杂货铺子。
十来斤的药材,当然要东西装了。
老人听了想说不用买布袋,篮子就送给他们用了,可是他是看见这小哥从那边马车过来的,连篮子的话确实不方便摆放,占地方。
于是,老人就忍住没说。
看着这位好心的公子跟自己笑笑就走了,小童也进了杂货铺。
老人低头把衣襟拉开些,看着里面的铜钱,还是感觉像是在做梦。
原本以为运气不好,辛苦挖来晒干的药材药铺不收,可是没想到是运气太好了。
这两百多个铜钱,用到过年都足够了,等下要去割一块肉,回去炖了让老婆子还有孙儿孙女们都打打牙祭。
先进酒楼已经在临街窗边坐好的主仆俩,菜已经点好了,茶水酒和酱牛肉都已经摆在桌上。
“叶大夫,买的什么啊?”窦涛刚刚在窗口看到了,好奇的问。
“药材,桔梗。”常小九边说边自己倒了盏茶。
“桔梗?”窦涛重复着。
“嗯,辛,微温,有小毒。能治疗胸胁刺痛、肠鸣腹胀、惊恐悸气、咽喉肿痛。止霍乱转筋、能补五劳,除秽邪、补血气、除肺热清利头目、以及口舌生疮。”常小九给科普着。
还想从对方这打听夏成泽的消息呢,所以,适当的搞好关系。
“啊,这么厉害啊,一种药材能治那么多种病。”窦涛感慨着。
“单是这一种是不行的,还要跟其他药材相扑相助。”常小九又说到。
窦涛受教的点着头,濮元聿却略有所思的看着这位,明显话多了一些啊!
菜开始上的时候,阿顺也从外面进来,边在常小九身边坐下,边用一块棉帕擦拭着湿漉漉的手。
我去,这小童还挺要干净的,濮元聿主仆心里同时这么想着,相互看了眼。
主子眼神里想表达的是,看看人家的随从,拴马喂马后知道洗洗手。
另一个呢,想说的是,主子,怎么人家一个小童都比你还要讲究呢?
“吃好后稍微等一下在启程可以么?我们想再买点樊家点心铺的糕点,带着路上吃。”常小九又开口了,商量着问。
她是真的不擅长心计,真的不知道怎么样能够不漏痕迹的打听夏成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