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跟着老夫人和侯爷去了里间。
老夫人说:“你之前说梦到编修要求重审丝绢案,负责办案的是你父亲,后来你父亲卷入一场大祸,侯府因此败落了?”
“那编修姓什么?”
吉祥看到老夫人和侯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孙女梦到的编修姓程。”
“你可记得他的长相?”侯爷的声音有些凝重。
今天刚刚一回京,皇上就召他进宫。
等他来到皇宫就见到了吉祥提到过的程编修。皇帝告诉他,程编修立下大功,请求皇帝重审湖州的丝绢案。
有了吉祥提前示警,陆侯爷就准备找托词拒绝。
巧的是,这段时间工部里精通农桑水利的官员都安排了差事不在京城,就他一个办完差事今日回京的。皇帝找不到别人,直接下旨要求陆侯爷和刑部一同重新审查此案。
陆侯爷拒绝不得只能接旨,按照他和刑部的分工,由侯爷先行奔赴湖州了解丝绢案的具体情况。
“一切都是命,就算有菩萨提醒也没有躲过。”陆侯爷叹息道。
“吉祥,你想想梦里菩萨还说了些什么?”老夫人也有些着急,如果侯府真卷入浑水里败落下来,让她以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吉祥看着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侯府是保护她的大树,她必须要帮助父亲。
她想了想说:“父亲,菩萨没有明示我什么,但是既然在梦中对我示警,想来父亲带我前去兴许能有一些帮助。”
关于丝绢案她也只知道一鳞半爪,如果不到现场,她不知道该从哪帮起,只能先让侯爷带上她,之后在伺机相助。
“这......”陆侯爷有些犹豫,在差上带着小妾会被人赞一声风流,可是自己独自带着女儿恐怕就有些不合时宜而且容易被人诟病。
可是现在他只有白氏一名妾室,白氏的身子又不大好,恐怕经不起路上颠簸。
老夫人犹豫了一会儿,说侯爷说:“昌廷,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不如......”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翠玲。
“这丫头今年十六了,养了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给别人,今天就把她开了脸给你当妾室。这样有人在路上照应着我也放心。”
老夫人说完,陆昌廷目光看向翠玲,翠玲脸如红霞一般,羞涩地看着脚尖。
“翠玲,你可愿意?”老夫人问。
半晌,翠玲才羞涩地回答:“奴婢愿意侍候侯爷和吉祥小姐。”
听到翠玲的回答,老夫人十分满意,她交代下去让人给翠玲开脸,又赏赐了她布匹和首饰,让人把过去何姨娘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今晚就让侯爷与她圆房。
“还是母亲安排的周全,如此明日儿子就带着吉祥和周姨娘一同赴湖州。”陆昌廷拱手对老夫人说。
“嗯。”老夫人点点头:“不如后日出发,深儿的对月也到了日子,不若将他送回齐王府再走。”
“是,都听母亲的。”陆昌廷说。
当晚,陆昌廷就来到翠玲也就是周姨娘的院子里......
第二天,计弘深就要回齐王府了,说是住对月,没有哪家会真把女婿留足一个月,一般都是象征性的留十天半个月。
中午,侯府在院子里的遮荫处摆下宴席,给陆昌廷和计弘深送行。
一听吉祥要跟着陆侯爷去湖州,计弘深有些着急,现在陆吉芙对他死心塌地的,此行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但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拿下吉祥,本来以为借着来看陆吉芙怎么也会找到机会勾搭到陆吉祥。
现在,她去湖州很长时间见不到面,如果这段时间再出了岔子,父亲饶不了他,更别说二弟早就对他这个世子位置虎视耽耽。
他面上表情不动,端杯向侯爷敬酒感谢侯府对他的照顾,心里在暗中谋划着。
今晚是他最后的行动机会,之前看吉祥对他也不是完全无意,如果今晚能拿下她的红丸......
不行,父王特意交代过不可以这么做,计弘深隐晦地看了坐在另一桌的吉祥,真的太难办了。
他目光微闪,不如让她以为自己红丸被夺,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子哪懂得这么多。
这样,她就是他的人了,不进王府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想到这里,计弘深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些。
晚上,弄柳院在灯光的照耀下比白天还亮一些,院子里丫鬟们拿着东西走来走去。
白氏在吉祥的屋子里,她的眼里蒙上了水气,江南女子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吉祥头疼起来。
“娘,我真的不能不去呀,如果爹爹出事侯府就遭殃了。”
“那也不能让你这个女孩子冲在前面,不行,我要去找老爷。”白氏从吃过中饭知道女儿要随侯爷去湖州就来到了弄柳院。
吉祥一不小心把帮侯府躲灾说出去后,白氏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论吉祥怎么保证、怎么软言安慰都不行,最后吉祥也有些不耐烦了:“娘,那你说怎么办,祖母已经定下了此事,为此还特意让父亲纳妾好堵住其他人的嘴,现在你去说不去了,怎么可能。”
白氏红着眼睛哭泣到:“大不了咱娘俩离开侯府,娘靠针线活也能养活你。”
“娘,你又说笑了,没了侯府的身份,咱们两个弱女子不得让人欺负死。”
白氏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最后一咬牙说:“要是那样,我也要随你一起去,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反正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
最终,吉祥无奈的同意了,白氏主动要求跟去,老夫人没有拒绝的道理,为了让吉祥更用心办事,她不光答应了白氏的请求还给她们准备一些上好的药材让吉祥在路上给白氏补身体。
白氏是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后赶紧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明天就要出发,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呢。
与白氏分别后,吉祥一个人往弄柳院走去。
走着走着,她觉得身后好像跟了一个人,那个人脚步轻轻,吉祥不动声色地拔下了头上一根发簪,在拐弯处闪进了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