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处理完政事,才回到宰相府,便听到下人通报,老夫人要他前去桂澜院。
林霁匆匆换了衣服,便去了桂澜院。
“母亲”林霁向林老夫人行礼。 “我儿累了一天,辛苦了”林老夫人难得温柔说道。
林霁虽然惊讶于老夫人今日的态度,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平日里就十分内敛的林霁,对老夫人实在孝顺。除了多次拒绝老夫人续弦的提议,导致母子两人关系冷淡以外。林霁对老夫人的其他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今日公务繁忙,没有晨昏定省,伺候母亲,孩儿愧疚”林霁虽然迂腐,不死他弟弟那般甜言蜜语,但也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说些哄老人开心的话。
“我儿为了林府,日夜奔波,为娘开心都来不及,岂会责怪呢。只是,你现在也不年轻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林霁一听,便知道老夫人要旧事重提。接着,老夫人果然说道“若你身边有个女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霁儿,娘亲想给你......”
未待老夫人说完,林霁便开口说道“母亲,孩儿的心意,您也知晓。就不要再逼孩儿了吧”
林霁的话,让老夫人未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心中郁结“萍儿的母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能释怀吗?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不娶?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年迈的母亲和你即将及笄的女儿考虑吧。”
“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这么大年纪,整日为你府中的琐事劳神伤力,不能安度晚年?你忍心,萍儿出嫁的时候,没有个母亲陪送吗?”林老夫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说动自己的儿子。
可是林霁铁了心,不再续弦。他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妻子,也不愿意自己对女儿的爱被其他女人分走。 “母亲,孩儿不孝。只有这一件事情,还请您不要逼我,您就帮帮我吧”林霁跪在林老夫人面前说道。
看着眼前的大儿子,他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指点江山,却贵在自己面前,表情悲切,语气哀婉,看着大儿子头上的白发,林老夫人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林霁已经四十多岁,人到中年了。
“哎,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萍儿总有离开林府的一天,我也有两眼一闭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你冷锅冷炕,孤独一人”
“母亲,您长命百岁,莫说这些话,平白让人难过”林霁虽然贵为一品宰相,但无论在外面多么风光,年龄多么虚长,在老夫人面前仍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罢了,罢了,我也不说那些了。”林老夫人见大儿子冥顽不灵,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么晚,让你过来,不为其他。只是有件事情,还需要问问你的意见”林老夫人转移话题说道。
“母亲,您说”林霁坐在一旁,侧身竖耳问道。
“闯王世子赵硕,你可了解?他人品如何?”林老夫人开门见山问道。
“世子?”林霁不知世子赵硕今日登门,于是十分疑惑,母亲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听闻,世子早已过了娶妻的年龄,却至今未有婚配。莫非,京中传闻是真吗?”林老夫人继续问道。 “母亲,莫听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世子殿下,年纪虽不大,但却足智多谋,文武双全,是个青年才俊”林霁凭借着自己对闯王世子的接触,给予赵硕很高的评价。
而林老夫人听到这里,虽然十分满意,但心中仍然对传闻世子不近女色的事情,还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道“依你之言,世子赵硕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为何,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呢?难道真的如传闻中所说,世子不近女色,与太子有......”
“母亲,莫听那些诽谤之言啊”林霁吓了一跳,赶忙阻止母亲接下来的话“那些不过是心怀不轨之徒,为了诋毁太子和世子,故意泼污之言罢了,母亲可千万别听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啊”
儿子的大反应,让林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口快,差点说了大逆不道之话,想起来后怕不已。
“对,对,对,是我妇人之见了。怎么会是真的呢?一定是有人故意往太子和世子身上泼脏水”林老夫人暗中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庆幸不已。
“既然你说,世子没有那些问题。可依世子的家世人品,怎么会至今没有娶妻呢?难道没有识珠之人?”林老夫人心中其实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世子的生母是文成公主。虽然公主早逝,世子孤苦无依。但幸得圣上垂怜,一直将世子带在身边。世子的婚事自然放在圣上心中。圣上有意将三公主许配世子,只是三公主还未及笄而已”
“原来如此啊”林老夫人听到这里,心中有些遗憾。她还幻想,将孙女林婉萍嫁给世子,现在才听说,圣上有意将三公主许配世子。那岂不是没有了幻想?
“母亲,今日怎么突然提起了世子呢?”林霁知道林老夫人不会平白无故提起一个陌生人,于是,追问道。
“今日,世子登门谢罪。你公务繁忙,老身接待了他。见其骨骼清奇,风流倜傥,与萍儿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母亲是想,将萍儿嫁给世子?”林霁从没有想过,女儿的婚事。现在陡然听到母亲的话,有些怔愣。
“怎么?难道你觉得不合适吗?”林老夫人见儿子发呆,以为他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于是说道“也对,既然知道圣上有意给世子指婚。萍儿就该另择人选了”
“母亲,萍儿还小,婚事不用这么着急吧”林霁想到自己的女儿,印象中还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嫁人了。
“还小?”林老夫人听到这句话,便又想到了刚开始的谈话“萍儿明年就及笄了。京城里,像她这般年龄的,早已经开始物色婚配人选了。连圣上那样日理万机,都不曾忘记三公主的婚事。你作为父亲,怎能如此糊涂呢?”
林老夫人的话,让林霁低下了头,反省自己对女儿的不上心“母亲,还要辛苦您,为萍儿选个好姻缘啊”
“那还用你说,我早就找媒人打听了,有好人家,我会注意的”林老夫人并没有说,她原本看上闯王世子的事情。反正,儿子林霁也不曾听出她的话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