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萍眉头一皱,也十分不喜刘氏那居高临下的语气。但考虑到现实的情况,林婉萍还是决定向三公主开口。
她要让刘氏母女继续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瓜。这样,她才能让刘氏母女麻痹放松,从而继续原来的计划。
见林婉萍果然去找公主说情,刘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旁的林秀娥也掩饰不住对林婉萍的不屑。 “公主,虽然臣女知道,您现在正在气头上,但还是请您听我一言吧”林婉萍并没有放低音量,反而用刘氏母女都能听见的声音对三公主继续说道“公主,您一向对人宽厚,尤其是面对百姓和老弱妇孺,平日大声说话都不忍心。刚才,秀娥妹妹只是发了呆,没有听见公主的问话罢了。挨了崔姑姑的一记耳光,也算是得到了惩罚。您就算不看在臣女的面上,也要看在林府和家父的面上,不要和二伯母她们计较才是啊”
林婉萍话外之音,是在告诉三公主,这里是在相府,要适可而止。
赵婉儿与林婉萍的默契,自然听懂了林婉萍的话外之音。撇了撇嘴,用唇形告诉林婉萍,她已知晓。但面上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林相是父皇的肱股之臣,按理说我应当要给他这个面子。可是,林三小姐从花园里开始,便一直不服气的样子。我倒好奇,想听她说说,她到底在不服什么?”赵婉儿话锋一转,又将矛头指向了林秀琳。
“公主,秀琳妹妹年弱无知,说话没有过脑子而已。您看在其是为姐姐抱不平的面上,也不与她计较吧”林婉萍继续替林秀琳解释。 “公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那无知的女儿吧”刘氏见状,也跪伏在地求饶起来。
赵婉儿见状,看见刘氏哭哭啼啼的模样,更加厌烦。于是,冷哼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本公主最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了”说着,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还朝林婉萍使了一个眼色。
林婉萍见三公主投来的眼色,便知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了。于是,转身去扶刘氏母女。
“二伯母,您快起来吧。一切只是误会。我相信,秀娥堂妹刚才只是发呆,没有听见公主的问话。而崔姑姑,对秀娥妹妹不了解,所以才误会了。虽然,秀娥妹妹受委屈了。但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今天后,公主也算认识两位妹妹了,是不是?”
林婉萍对刘氏说完,又对林秀娥说道“妹妹,也别怪公主。她最要面子了。妹妹刚才没有回答她,她自然会不高兴了。妹妹挨了一巴掌,没事吧?” 林秀娥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自认倒霉,说道“姐姐,我不要紧的。只是,让公主误会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好在,公主不计较,也谢谢堂姐刚才一直在替我们解释”
“说这些干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自然是要帮你的。姐妹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林婉萍笑着说道,只是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林秀娥觉得林婉萍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一丝温度,但待她仔细一看,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眼前的林婉萍还是过去那个天真无邪的模样。林秀娥就以为刚才是她眼花了,不再胡思乱想。
林秀琳见堂姐三言两语,就将母亲和姐姐哄好。忍不住说道“巴掌又没有打在你的脸上,你倒是不疼”
“秀琳,住口。要不是你,今天,哪里有如此多的事情?”刘氏一听女儿的嘀咕,便怒不可遏。 “二伯母,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我是不会和秀琳表妹一般计较的。只不过,这里是京都,堂妹像今天这样不分场合的胡说八道,恐怕会给二伯母你们惹麻烦。公主,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在旁边解释几句,倒没什么。可是若换了旁人,可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过关了”
“萍儿,放心吧。二伯母知道怎么做了。今后,一定会管教好你妹妹,不让她胡乱说话”刘氏自知有求于林婉萍,只能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了,不敢有丝毫反对意见。
林婉萍见二伯母态度如此,便没有什么,转身又回到了三公主身边“公主,我已经和二伯母她们交代了。她们保证今后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了。你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吧”
“既然你替她们求情,我还能说什么呢?”赵婉儿无所谓地说道。
刘氏母女再来谢恩的时候,三公主赵婉儿对她们说道“按照以往,本公主的脾气。今天的事情,是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的。可是,刚才萍儿小姐一直在替你们求情。我也是看在她的面上,今日不与你们计较,暂且放了你们的。你们要感谢萍儿小姐才是。” 刘氏母女一听,便知道事情已了,连忙向公主和林婉萍道谢。可是,偏偏林秀琳仍不以为意,一直不情不愿的样子。
三公主赵婉儿见了,心中不悦,话锋一转“可是,若不施小戒,恐怕你们今后还犯”
“林二小姐,本公主看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应当也快要及笄了吧?”
“回公主,民女今年十四了。明年才及笄”林秀娥有些羞赧地说道。
“原来还没有及笄。但看起来,可不小了呢”三公主赵婉儿故意挖苦了林秀娥一句。
林秀娥不敢表现不满,只能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位林小姐,女戒,有读过吗?”
“回公主,读过”林秀娥和林秀琳异口同声回道。
“既然读过,为何还会犯刚才那样的错误?我还当你们出身乡野,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才会轻饶了你们。没想到......”赵婉儿见林秀娥两姐妹脸上瞬间通红,恶趣味得到了满足,转而又说道“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不与你们计较那些,本公主也说话算话。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那就姑且将女戒抄写百遍,二位再加深印象吧”三公主说道。
“百遍?”林秀琳一听,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她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写字。让她抄一百遍《女戒》,比挨顿板子,还让她难受。
刘氏知道两个女儿的个性。罚抄女戒,对大女儿倒无所谓,但对二女儿来说,则是一种酷刑。
更何况,再过不久,就是端午,京中到时会举办诗会,据说全京城的小姐和公子都会参加。她还想大女儿能借此机会,一洗前耻。若不能写字了,到时候可怎么参加诗会呢?
“公主,能否不要罚写,改其他的惩罚呢?”刘氏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岂有此理。你们当本公主好欺负吗?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三公主赵婉儿杏目圆睁,满脸不悦。
刘氏一看,不敢继续说话。一旁的林秀娥看出了母亲的为难,安慰道“母亲,只不过是罚抄罢了。我能行”
刘氏看到女儿的眼神,读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便不再说话。
林秀娥和林秀琳两姐妹,接下来半个多月,就留在家里,抄写百遍《女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