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在商量买卖时，她是希望商家能自己来田庄进货，哪怕便宜一点也更省事一些。
但如今却不这么认为了。
如今庄上作坊多，守庄人多不划算、人少又力薄，外面的各方人马都往庄上跑会不安全。
就仿佛将自家货仓随时随地暴露给别人一样，自有风险和隐患。
财不露白，货也是。
听了她的解释，林天良笑了笑，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好，都听你的。”
他虽不在意，但若让她担心就不可取了。
他说着，将她一直没有端起的酒杯推了推，示意她也尝尝她自己配制的石榴美酒。
她说过这酒要好饮，还得存放半月为宜。
今天拿出来是试试酒感的，之后还要送至粮行需要时间，到放卖时也就差不多了。
美酒美事，他也想与她一起分享。
“你自己喝就是，别来欺负我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然而，柳如霜却不解他心意，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你不就是下个月及笄吗，不知到了下个月，你又拿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林天良目光闪闪、意味深长地笑看着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的小丫头。
“想理由太难了，你就别为难我了行不行？”
柳如霜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却是拿了小汤勺舀出两小碗汤，推了一碗到他面前。
“别在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上浪费时间，你赶紧品尝美酒和美食吧。”
“呵呵，就你会说，果真是让我无从拒绝呀。”
林天良无奈一笑，只得顺了她的意思，放下酒杯喝了口汤，随即放下又去夹她做的菜。
汤是大厨房里出来的，哪有她做的菜更合他胃口呢。
不再敬酒，不过林天良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在将倒给她的酒倒回自己杯中时，还是留了个底儿。
“小尝一口可行？”
“这次的石榴酒是直接精选泡制的，主料是石榴，主酒却是你常光顾的那家酒庄买回的好酒，不会喝酒的人冒然喝岂非易醉？”
柳如霜横了他一眼，只得解释：“等以后有准备了多收些好石榴回来。”
“我用另外的法子配制石榴果酒，让女子也能常喝，还能养颜，到时生意肯定会很好。”
“那时你怕是要舍不得劝我喝了，喝掉的可都是银子呢。”她说完又是得意一笑，生意经早刻在心中。
不过让她高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那就是她将分离出来的石榴籽，随手撒在了空间里新冒出来的一角模糊荒地中，那块荒地竟然变得清晰了不少。
看来是空间又升级了。
她至今也没摸清楚她的空间规则是什么，初初一小块药田，还有那神秘莫测的药庐给她提供了大方便。
但更多的存在，却像游戏未开发的黑暗荒芜，存在着，却又没有存在。
但现在药田翻了倍，药田里那些药田总觉得没有变化，不见长、不见少，药庐里的药材除了增加了品种，在数量上也看不出来差别。
所以她思之许久而悟出一个结果。
可能药田里的药材不是没有长、也不是没有少，而是直接自动供应到药庐里了。
就像一条全自动流水线。
不用她操心就自己完成播种、生长、成熟、采摘、制成这一过程，最后由她从药庐里取用。
而现在，因为播种石榴籽而使那一角渐露渐隐的荒芜变得清晰。
意味着空间允许她的这一操作，以后石榴树岂非也要自己发芽、生长、结果，那采摘使用又当如何呢？
她很期待。
为此她也朝其他方位扔了她手头攒下的李子和杏子的果核，也成功让荒芜以模糊的方式呈现。
看来她能使用的空间面积在扩大，只是那片荒芜并不像种石榴的存在清晰，或许是升级力还不够，又或是有别的原因。
但于空间整体结果没有什么影响，她只能等。
她相信上天给了她穿越重生、再世为人的机会，又给了她这么个空间使用，一定有其深意。
因此也萌生了继续发展水果再生产、增加商机的念头。
水果酒的做法可不只有一种，现在她只是就地取材，选了最方便实用的一种罢了。
听说还能配制成女子养颜的果酒，林天良却是眸光大盛，既惊讶又隐含激动地望着她。
“难道是果子酒，就是像葡萄酒那样的酒？”
果子酒可不好做，稍有不慎就酸了，或是发酵太过毁了，民间做这种酒的商家可不多，手艺好的都是皇商。
至于葡萄酒更是难中之难，最有名的当然还是西域贡酒。
只因人家的地理环境更利于种植出适合酿酒的葡萄，且有从不外传的酿酒手艺，每年进贡数量有限，若传入行市，必是千金难买。
然而，他是有见识地一问，她却理所当然地随口“嗯”了一声。
这是承认了？
她怎么会？
难道她真是天上仙女下凡，带着非凡技艺传世？
林天良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心下瞬息万念、百转千回。
“霜儿，钱是赚不完的，就算你是真仙女下凡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这笔酒钱咱们先别赚了。”
“为何？”柳如霜不解地看着他。
难得有人不深究她的实力，却愿意相信她、支持她，成为她的合作伙伴一起赚钱致富，为何在这里却迟疑了？
“果酒做得好的只有皇商，民间可没有好果酒卖，因为手艺不是谁都会。”
“像你这样泡制的酒，多是人参、黄芪、枸杞、桂花、梅花，一种是药酒、一种是花酒。”
“葡萄酒可不是谁都酿得出来，好酒值千金，你说这天下之大，为何葡萄好酒只产西域，却不是其他地方呢。”
“若真的你能配制出来，哪怕质量差些，怕也是被人抢破头，而这世间从不缺有钱有势甚至有权的人。”
“庄主我还没有那能力护住这么大买卖，到时若让人知道你的实力，你不就成了各路势力争抢的香饽饽？”
“到时别说自由，连小命能否保得下来都是问题，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而不管？”
看着他一脸纠结无奈、忧虑地解释原委，柳如霜明白了。
原来是物以稀为贵，同样也是怀璧其罪、木秀于林。
“知道了，那这买卖咱们可以晚两年再做，等咱们其他买卖稳定下来，有闲钱了就多培养些势力好了。”
“大不了咱们也做皇商嘛。”柳如霜理解地应下，却又想起了新的办法。
有钱谁不爱赚？她既来到这世界，当然希望做个富贵人而非劳碌命。
只是林天良却脸色大变，猛然道：“不可！”
“又为何？”柳如霜诧异地歪头。
“以前你是只知种粮卖粮的庄主，我是谋生存的小厨娘，以后你会是生意遍天下的神秘大商贾，而我也会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
“钱不只是拿来数的，也可以拿来用啊，以钱生钱啊。”
“到时咱们有钱有人有势力，为何不能获得朝廷支持，成为葡萄酒的官方认证的生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