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三个村里商量,咱们出钱、他们出人,把三村的路都修一修,以后马车跑起来也方便点。”
“再找木匠打两个木架子车厢,不像咱们坐的那个马车,就是将平板马车上装一个像床架这样的四方架子。”
“上头要有棚顶遮风雨雪,四周方便安上竹帘子或是草帘子,天热就拆掉,风雨天就挂起来。”
“不就像你院子里那个移动炉灶?下雨天也淋不着雨。”林天良拉着她回到软榻边坐下,笑道。
这丫头就是奇思妙想,但做出来的东西却都很实用。
“嗯,是这道理,若一村能挑出二十人,得有两辆马车同时跑,挤一挤就接过来了,因而车架也得加固,做得宽敞结实,才承得住这十人。”
“我知道外头的驴车挤一挤坐十人也是可以的,驴车虽慢但每天跑在各村与镇子间,去县城路远,跑的就是马车。”
“咱们三村距离可没那么远,但也不合适准备太多马车,消费的是咱们的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另外,咱们三村将村道都修好了,只要不是很大的雨,不是大雪封路,不是大风刮得人无法行走,自己结伴走路也使得。”
柳如霜考虑着上下班的问题,将几种情况都思量到了。
作坊现在用的也是八个小时工作制,换算到这时代里就是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上午从辰时初到巳时末,中午休息一个时辰。
下午从未时初到申时末,下工时正是傍晚,冬天时正是天擦黑的时候,夏天时阳光还正好。
来作坊做工的人在家里肯定不能再当作主劳力了,但回到家中一样方便照顾孩子,甚至帮着做晚饭的。
她们下工远没有下田那些劳力下工时累,晚上还能在家里继续做针线呢。
而且每月工钱稳定,比家里其他人不低多少,正是每一家都很高兴的工作。
现在不用柳如霜再提醒什么,每一家人都自动自觉维护作坊利益,就怕作坊不让她们干活了。
也是因此,柳如霜原本计划每晚将缝纫机的机头拆下拿回田庄,后来就取消了这个计划。
一个机器只会越来越多,拆来拆去太麻烦,一个也是全村维护的事情,捣乱的人应该没有。
除了那个别妇人。
一个挨了打被禁足,全家人都埋怨,早该学乖了。
一个被另一个的悲惨结局吓到了,虽然不能进作坊,但也安份了不少。
之后就是柳赵氏和柳郑氏这两个最毒的人。
柳如霜还是作坊开张那天见过的,之后她就去了双陆庄那边,柳大年找她被村里人拦下了。
昨天回来到现在,她没问起,也没有人告诉她结果。
她见村里人好像忘了一般,想到庄主不让她管,也就假装自己也给忘了。
或许,这是庄主的意思,也是村长他们的意思。
不然今天她在作坊呆了半天,咋没听见一个妇人提及?
妇人尤其是村妇最爱的不就是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事儿?
显然是村长耆老们交代过的,不将这些烦恼事儿传到她跟前。
她还不知道,回来的当天,她在西院里忙着,庄主大人在田边就听柳福贵说过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了。
自然也包括柳赵氏的处理,交代自然是庄主大人交代下去的。
而这几个奇葩也不是柳如霜要在意的,她现在只关心未来增加人手要解决的问题。
原本想安排吃住,但又怕人心浮动反而不好管理。
反正庄上有马车,也就是农忙时或送货时用用,大多时间是停在庄上的。
而上下工最难的是风雨雪天气,而这样的天气里没有马车可用的情况应该是极少。
到那时从村里借驴车,将车架换了,也能应对一下。
“好,听你的,我今天不能出门,你回头带话给柳福贵就是。”
“等村里有人手了就可以修路,若他们不愿意出工,那就不修柳家村。”
林天良打了个呵欠,继续说道:“若我明天能见人了,你就让宋管事和王管事带话给柳河村和白杨村。”
“让他们过来庄上,我与他们说,也省得占用你的时间,若他们愿意了,我再让他们去作坊瞧瞧。”
“工钱和做工环境摆在这里,给他们村增加赚头的事儿,他们应该不会反对的。”
到时,他们出钱买材料,各村出人手也不用他们付工钱,就把路修好了。
以后每天虽免费接送人手上下工,但收粮时跑马车就更轻松了。
说到底,这就是各方抱团为利益,互利互惠的好事情。
“好。”柳如霜应了,歪头看了他一眼,“你睡吧,明天下午再见人,多半天休息也好。”
“最好是后天吧,后天我在庄上,年婶子和袁婶子都不在,我不去作坊,明天我应该还会去作坊跑两趟。”
毕竟今天下午要教的人手是上午的两倍,怕教不过来,也怕她们学不过来。
“那就后天,神医姐姐你不是说明天包好么,后天我肯定能出门了。”
林天良似有困意了,眼睛眯了眯。
“那当然。”柳如霜傲然道。
等晚饭后她会再找机会给他打一针,继续喂药,让他今夜好睡,明天就能基本恢复了,再养一天足矣。
“那……你到底是神医姐姐还是神仙姐姐?你喂我吃的到底是药丸还是仙丹?”
林天良眼角微睁,见小丫头一脸骄傲,他勾了勾唇忽然追问。
没想到好好地说事情呢,他竟然见缝插针又问起这个问题。
柳如霜突然怒了,瞪着他没好气道:“是神医姐姐要当神仙姐姐行了吧!喂给你的是姐姐我要修仙飞升的灵丹妙药!”
所以,不管是哪一个都对行了吧!
“修仙飞升?”
林天良却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双眼瞬间睁得大大的,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又坐起身打量起自己。
“那我怎不见要飞升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太重了!”柳如霜气呼呼地怼了一句。
懒得再与他计较药丸的事儿,她起身去端了水盆就往外走。
“我要去作坊了!你老实点!再作妖等我回来拿针收拾你!”
“啊呀!那时你、你……你是用银针扎了我那里呀?我就说……”
林天良似乎又想起一个问题,也是他迷糊时有疑惑却又羞于问出口的问题。
只不过柳如霜已经飞快地跑掉了,将他的话都远远扔在脑后。
听见那迅速远去的脚步声,林天良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柳如霜回到西院收拾了一下,就去饭堂看看。
只有张朝和岳扬在这边吃饭,四喜和六顺并不见。
想到他们向来是轮班留人在东院里,柳如霜也就没有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