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贤不晓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拜访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要是来提个礼唠唠嗑啥的还能接受,关键都是来给人添堵的。
“又是什么华贵的公子哥?有没有说姓名?”高贤无力地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短短的时间里,他对这种事情好像都快免疫了。 家丁垂着脑袋回答道:“老爷,他叫常威。”
高贤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脑补出了常威在大门口露出八块腹肌行凶的场景,连忙起身:“带我去瞧瞧。”
随后,高贤和家丁一同出门,在大门口见到了这个常威。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常威年纪轻轻,恐怕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皮肤细嫩,脸上光洁无须,笑容满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高先生,在下冒昧前来打扰,希望高先生不要见怪。”常威的声音有点公鸭嗓,听起来好像还在变声的阶段。 这个年纪才变声,好像有点晚了。
不过今天这几波人,总算是来了个看起来有点礼貌的。
“初次拜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常威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
哟,还真带了礼物。
“常公子客气了,来来来,快进来暖和暖和。”高贤热情地把常威领进了大堂。 今天来的三个人里面,就他最像个人了。
常威见高贤这么热情,也是满脸的笑意。
冯锦还在大堂,看着这突然其乐融融的场景,再回想起刚才高贤暴怒地场面,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位就是冯掌柜了吧,久仰大名。”常威拱了拱手。
冯锦有些诧异,没想到常威还会跟他打招呼,也回了个礼。 几人坐定,高贤吩咐家丁拿来了一盘熟透的灯笼柿子,请常威尝尝。
常威被高贤的热情搞得有些尴尬,咳了两声说:“高先生,你就不问问我今天来做什么吗?”
高贤哦了一声,问:“那你说说,今天前来,所谓何事?”
他实在是疲了,跟他们这些人闲扯淡,还不如吃两个灯笼柿子解解馋。
常威说:“在下今天来呢,主要是想问问,关于程老先生的事情。” “程老先生,你是说程方立?”高贤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常威是为了程方立而来的。
常威继续说道:“是的,在下有幸,在程老先生门下学习了一段时间,对于他老人家的学识非常之敬佩。”
“但是一年前,程老先生云游四海去了,就一直没有见过。”
“前段时间偶然得知,老人家和高先生您,在前不久有过一段交集,所以想问问高先生,是否知道程老先生目前身在何方?”
常威说完,心中了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跟程方立有过一段短到不能再短的交集呢,真的是偶然得知么?
高贤现在的疑心非常重。
“你...是程方立的学生?”高贤问。
常威摇了摇头:“并不是,由于某些缘由,我并没有正式拜入他老人家门下,不过我在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也算是...半个学生吧。”
高贤长长地哦了一声,说:“是这样哦,不过我跟程方立其实没有多大的交集,他只不过看我可怜,帮了我一个小忙而已。”
“之后我们就分开了,他现在的去向,我还真不知道,所以抱歉了。”
高贤有些夸张地说。
他现在其实并不想好好聊天,因为今天来的每个人,看似简单的拜访,其实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常威叹了口气,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
他语气一转,看着高贤说:“我还听说,程老先生门下的一个学生,叫鲁青山,他现在正在你的手下办事?”
高贤拿柿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果然,终于还是来了么。
看来程老先生只是个幌子罢了,常威今天的目的,难道是鲁青山?
“你见过他了?”高贤的语气有些清冷。
鲁青山现在是工厂的核心,若是出了问题,那么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后面的一系列计划,都要靠鲁青山来实施。
“嗯...还没有,毕竟鲁青山现在是高先生的人,我私下相见的话,难免显得有些太不礼貌了。”
“这是我的做事原则,还请高先生相信我。”
常威似乎也发现了高贤的不对劲,意有所指地说。
高贤微微点了点头,说:“没错,鲁青山现在的确在高家庄,不过他并非我的人,我们是雇佣关系,他做工,我付钱,仅此而已。”
“你若是想要见他,我可以让人去通知。”
常威却是摇头道:“这倒不着急,知道他所在何处就行了,毕竟我也清楚,他现在还是比较繁忙的。”
高贤听见这句附带着另外一层意思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形式的聊天,他实在是厌烦透顶了。
“你就直说吧,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高贤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被今天这三个来访的家伙给彻底磨没了。
常威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高贤的反应会突然这么大,不过既然高贤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高先生,你对目前的灾情怎么看?”常威说。
高贤轻轻哼了一声,说:“还能怎么看,天灾人祸,一应俱全,反正最后遭罪的永远只有老百姓。”
常威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高先生,你真是这么想的?”
高贤面露嘲讽之色,道:“难道不是?”
常威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靠近高贤,说:“那高先生,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改变这样的格局,真正的解救这些陷入水火中的老百姓?”
高贤看着常威,脸上带着怀疑之色,前面两个都是只顾自己,这第三个怎么突然为国为民起来了。
“解救那些难民,你有这种能量?”高贤问。
常威说:“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从朝廷的赈灾队伍中来,此次南下,也正是为了让遭受灾难的人们,能平安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高贤有些神经了。
刚才那个展岳,不就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侍卫么,他所表明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又来一个从赈灾队伍中出来的常威,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钦差大人?
有没有必要这么混乱?
看来曹杨说的果然没错,这潭水,真是太浑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