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媛又一次来到了森原大楼的门前,望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却始终踟蹰不前,跟大齐约定好上午签约,因为还需要商谈合作细则,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亲自跑来一趟。
林艾媛在门口磨磨蹭蹭半天,重重地呼了口气,一咬牙还是提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去。进了电梯以后,所幸里面空无一人,她按了大齐所在的楼层,静等电梯门自动关闭。电梯门刚刚合上一半,突然被人用手扒开,旋即闪入一个高大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顾青森!
林艾媛缩靠在电梯的最里面,低垂着头站立,一动不动,生怕被他认出是自己。电梯门应声合上,里面霎时间鸦雀无声, 他背对着她默不作声。林艾媛身体僵硬地站在他后面,电梯里很安静,空气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味,她很庆幸他没有认出自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她与他终于可以短暂地和谐共处,这一刻,林艾媛终于明白了那句“咫尺天涯”的真正含义,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站在一起,沉默可能就是最终的宿命。
很快,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到了林艾媛要去的那层,她紧张地抱紧电脑包,低垂着头逃也似地冲了出去。
林艾媛走出电梯后,顾青森望着她仓皇的背影眼神复杂,若有所思。他刚刚还没进电梯之前,其实隔着门缝就已经认出了林艾媛,还瞄见她的脖子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应该是那天扯下项链时弄伤的吧。
之所以不打招呼还装作没看见,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她刚刚的害怕与局促不安。是的!他她在怕他!他那天一定吓坏她了吧?电梯门再次“叮”一声打开,顾青森懊恼地走出了电梯,满怀心事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艾媛抵达指定的会议室后仍然惊魂未定,接待人员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下几口水后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 不久,大齐带着几位工作人员一起走了进来,一番寒暄过后,两方开始正式讨论合作的细则。古装剧的戏服设计,林艾媛之前有经验,所以会议进展很顺利,没多久双方便当场敲定迅速签了合约。
合约签订过后,其他工作人员相继离开了会议室,只剩大齐一个人留了下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林艾媛猜想大齐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大齐先开口。
大齐开门见山,微笑着对林艾媛说了句:“好久不见!”
林艾媛听后心里一暖,也微笑着回应道:“好久不见!”
大齐见林艾媛态度很温和,犹豫了片刻忍不住说道:“你跟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并不都清楚,但能不能求你对他好一点!” 林艾媛听完大齐这话感到很讶异,搞不清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大齐看林艾媛一脸问号,接着说:“自从你当年离开以后,我家哥哥酒戒了整整一年,可前天晚上却突然捡起来喝了一整夜,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了,要不是心里太苦,他是不会这样酗酒折磨自己的。”
大齐一边观察着林艾媛的反应,一边接着说道:“当初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但他真的没有对你不起,媒体曝光他跟戚晓雪合影的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因为出了这件事我家哥哥生生戒了酒,不想让这样的误会再出现第二次。”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就站在房间门口,亲眼看见他们在拥吻,他还说了爱戚晓雪”,林艾媛说完这些,眼眶突然一红,当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大齐听完猛得一惊,他没想到林艾媛当年曾经撞见过这一幕,可自家哥哥不会骗他,他拍着胸脯保证说:“他当时都喝多了,把戚晓雪错认成你也说不定啊,所以从那以后,他痛下决心戒了酒。” 林艾媛听完大齐的解释,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可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已经形同陌路,无话可说了。
大齐看林艾媛表情落寞,接着说:“实话跟你说,这次这个项目拿给你做是他指定的,他平常基本不过问服化道方面的小事,这次为了你也算是破例了。”
大齐说的这话,林艾媛是相信的,他要她对顾青森好一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可顾青森跟她都没话说,她还哪里有机会对他好些呢?林艾媛苦笑了一下,对大齐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他的。”
大齐听林艾媛用了“报答”二字,只好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说:“好吧。”他已经为自家哥哥尽力了,余下的事情恐怕还得靠他们俩自己来解决。
大齐送走了林艾媛以后,转身走进电梯,直接按了顾青森那层的按钮。走进顾青森办公室里,发现他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齐用手指敲了敲电脑桌面,主动跟顾青森汇报说:“签好合同了哈,她已经走了。”
顾青森看大齐的表情略显不自然,低着头说:“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跟我汇报了。”
大齐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说:“我跟她聊了好半天,原来当年你跟戚晓雪在房间里做了事情,她全都看见了!”
顾青森猛然抬起头,口气不悦地说:“我跟戚晓雪什么都没做!你别瞎说!”
大齐连忙抱拳求饶,说:“行行行,就当我说错了,但她可说看见你们俩当时拥吻,你还说了你爱戚晓雪。”
顾青森努力回忆了半天,始终想不起自己当年有说过这句混账话,他略显紧张地问大齐:“你是怎么跟她解释的?”
大齐连忙说:“我说你当时喝多了,可能是吧戚晓雪当成她了吧。”
顾青森忍不住对大齐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说:“你解释得很好,你年底奖金有着落了。”
大齐听后大喜,没想到当红娘还有意外收获,看来以后这样的好事还是应该多做一些,他果断决定以后随时向自家哥哥汇报林艾媛的情况。
大齐离开以后,顾青森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不禁陷入沉思。原来当年她有辛苦飞过来看他,却不幸撞见了让她伤心的那一幕,他可以想象出她当时的无助,伤心与委屈。
关于当年的那件事他对她始终心存愧疚,回想起刚刚在电梯里瞄见她脖子上贴了创可贴,他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