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老鸨就想直接略过苏兰辰。
这苏兰辰就不能忍了,原身就是黑了点,干巴了一点,好好养养还是很有行情的,怎么就太丑了?
她伸手就拽住老鸨,撩开毛糙的头发,把脸凑到老鸨面前:“你仔细看看,我眼睛这么大,鼻梁也算挺吧,嘴巴又小,脸也不大,除了黑了点,我这能叫丑吗?顶多就是还没长开,你给我吃几顿好的补补,长开了就漂亮了,买了我你不亏的。” 老鸨这才又把目光挪到了苏兰辰身上。
王三丫真不是有多么丑,只是,这个时代的农家谁家没好几个孩子,统共就那点粮食,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吃得都不少,村里普遍都重男轻女,王三丫这名字一听就是排在老三,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自然收不到什么优待,能有口饭吃就不赖了,别想吃好喝好什么的。
王三丫每天吃不饱,所以长得干巴巴的,皮肤黑黄黑黄的,脸上还有春裂,能好看到哪里去?也就是五官不算难看,要说漂亮,在老鸨这种见惯了美人的眼里,王三丫和漂亮一点都不搭噶。
虽说这丫头好好养养或许能好看几分,可这天生底子在,将来养胖一些,最多能称一句水灵,和大美人什么的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吃饭不说,就那皮肤想养水灵了,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子和精力,有那功夫,还不如直接买个底子好的丫头,不划算的生意老鸨才不愿意做。
老鸨斜着眼看苏兰辰,“还好吃好喝?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做什么梦呢?” 苏兰辰:“……”
啥情况这是?怎么王三丫就被买进来了,到她这儿就卖不了自己了?
苏兰辰还想试试这诅咒的力量能不能行呢?
眼看着老鸨已经挑完人了,正在苏兰辰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留下时,老鸨不知道怎么想的,又点了点苏兰辰,“你留下吧,丑是丑了点,先从粗使丫头开始做起。”
苏兰辰笑笑,朝老鸨道谢:“谢谢妈妈。”至于那句丑是丑了点,苏兰辰只当没听见,能留下就好。 别的被挑中的姑娘本来还都是一脸的凄惶的抹泪,感慨自己命苦,突然有苏兰辰这么个异类,姑娘们顿时停止了抹泪,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向苏兰辰,这姑娘怕不是在路上被灌药灌傻了吧?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被留下谁像她一样能高兴成这样子。
苏兰辰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头天来的缘故,老鸨没有直接奴役她,和被挑中的姑娘们关在一个屋子里,先是吃了一顿饱饱的饭,至少有个肉菜,哪像在路上,除了干饼就是一碗苦药汁子。
吃完饭后,苏兰辰就先躺床上睡了,别的姑娘互相抱在一起低声啜泣,为自己未来悲苦的命运哭泣,哪像苏兰辰睡得这么没心没肺。
第二天,苏兰辰的待遇就没这么好了,她被个老婆子拎出了姑娘们住的舒服屋子,这老婆婆还扔给她一身粗布衣裳,又把她带到下人洗漱的房里,让她洗干净了换上衣服,今天就得正式干活。
路上,老婆婆介绍了自己姓李,让苏兰辰唤她李婆婆就行,李婆婆给她指了路,告诉她哪儿是待客的前院,哪儿是厨房,哪儿是出恭的地方,还告诉她哪儿不能随便进,他们这些粗使下人只能在自己的地方待着,不能乱跑,最后,叫苏兰辰收拾好自己去厨房找她,她再给苏兰辰安排活计。 苏兰辰笑着答应,等李婆婆走了,她就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上了粗布衣裳,王三丫这身体很瘦,穿上衣服松松的有些肥,苏兰辰不嫌弃,比之前那身儿强多了,起码干净,她把头发胡乱扎成了两个包,就去厨房找李婆婆。
很快,苏兰辰找到了厨房,李婆婆看见她就拿过来一捆青菜,叫她择干净。
苏兰辰就着厨房门口边的一块石头坐下,拿了个筐开始择菜,择完这样很快就被送来了另一样,就这样苏兰辰差不多择了半上午的菜,择完菜,苏兰辰又开始洗菜,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到了午饭的时间。
陆续的有丫环过来厨房取菜,有这待遇的都是青楼里正红的,受公子哥们追捧的几位姑娘,那种过气的,人老珠黄的只能自己过来端菜。
姑娘们吃完饭就轮到龟公和打手,还有贴身伺候姑娘们的丫环吃饭了,最后才是他们这群干粗活的下人吃饭。 苏兰辰今天上午能择菜算是好活了,要不是李婆婆看她年纪小,说不准她有可能被分配去清扫恭房去,上辈子,王三丫在妓院的两天就被分去了洗刷恭桶,每天都臭烘烘的,没有人愿意跟她交流,导致后来没人愿意买她,才又被转了几手,最终辗转卖到那个精穷的山村里,成了那三兄弟的媳妇。
苏兰辰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又一天过去了。
晚上,是前院正热闹的时候,他们这些粗使丫头其实没那么多事儿了,只要留下几个值夜,免得前院姑娘们要水的时候没人伺候。
苏兰辰是新来的,厨房值夜的人中自然有她,她就趁着某个姑娘要水的时候,自告奋勇过去送水,从厨房到前院的距离可不近,拎着一桶热水往前面送可不轻省,有个傻子愿意把活儿接过去,和苏兰辰一起值夜的丫环自然乐意。
苏兰辰拎着一桶水走得很快,送完水后就找机会探个地方,就这样接连着送了五桶水,就着这其中的时间差,苏兰辰把妓院摸透了,那个和她值夜的丫环也没怀疑。
第二天早上,苏兰辰在厨房择了一会儿菜,就跟李婆婆说肚子疼要去恭房,可能时间要久一点儿。
可不得时间久一点吗,在王三丫记忆力,今天可是妓院被抄的日子,苏兰辰得为自己准备点傍身的银子,她先上了一躺恭房,慢悠悠地出来,远远地就见丫环和打手们都往前院跑,有个丫环看见她,还提醒了一句:“不知道前院是不是有人闹事儿了,乱哄哄的,大家都往前面去了,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也去吧!”
苏兰辰点点头,“你先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那丫环点头,匆忙地跟着人往前面去了。
苏兰辰一进到老鸨的屋子,就把她藏银票和卖身契的盒子翻了出来,匆忙拿了几张银票塞进了鞋子里,之前在来坊州城的路上她试着修炼了,很久都没有吸收到灵气,没有灵气自然打不开袖里乾坤,那时,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允许乾坤袋这种空间装备存在的。
她又拿了些零碎的银子揣进怀里,苏兰辰没拿卖身契,一切顺其自然就行,就她这逮谁克谁的体质,没啥怕的,就算没有这,苏兰辰也能自保。
之后,苏兰辰快速地回了厨房,这会儿厨房里忙活的众人已经都往前面去了,她就到厨房里拿油纸包了几块小巧又耐饿的点心塞进了袖口,塞满了两个袖口后,苏兰辰才慢悠悠往前院走去。
还没到前院,就有一队拿着佩刀的衙役往后院来,正好和苏兰辰走了个碰对面。
苏兰辰忙低下头,洋装害怕地退到一边,领头的衙役绷着脸说:“到前面去,别乱跑。”
苏兰辰忙点头,等衙役们走了,她就快步走进前院迎街的花楼里,看见李婆婆和厨房的一众粗使下人后,苏兰辰就挪了过去。
李婆婆他们脸上都是惊恐,看见苏兰辰,李婆婆把她拽到身边,忍着害怕,小声道:“这回咱们楼里怕是不好了,也不知道主家得罪了什么人,连翠烟姑娘都被单独关了起来。”
莺翠楼的幕后东家据说是京城的人,具体是谁,李婆婆就是个厨房的管事儿,自然不会知道。
翠烟是莺翠楼这届的花魁,听李婆婆说被这里最大官老爷的公子包了,偶尔唱歌曲儿,弹个琴的,一般是不接客的。
今天这架势,看来莺翠楼是不能有好了。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莺翠楼不好了,不知道他们未来又要辗转到哪儿,又要被卖到什么地方。
很快他们这群没什么存在感的虾米就又到了人牙子手里,连进大牢都省了,中间也没人给顿饭吃,苏兰辰藏的那些点心就派上用处了,她还偷偷给了李婆婆几块,他们俩在一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中,精神状态算是好的了。
这回,苏兰辰和李婆婆运气很好,先被另一家妓院给挑走了,还是被分到了厨房。
这家妓院比之前那家运气更差,隔天也被抄了。
苏兰辰发现这诅咒之力还挺厉害的,她进入妓院的初始,身上就有黑色的雾气溢散出去,哪家妓院的生意越好,哪家妓院垮得更快,更诡异的是,苏兰辰发现这些黑雾就像是个媒介,似乎这背后有什么东西靠着黑雾要吸收着些什么,苏兰辰没接触到对方,没能看出来,只有找到这个给王三丫下诅咒之力的人,苏兰辰或许能够看出来。
就这个世界还真奇怪,不允许使用空间装备,却允许有诅咒这种力量的出现。
是以,苏兰辰不能使用袖里乾坤,却能动用自身的一部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