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中一片灯红酒绿,纪朝之喝得上头,开始陶侃起慕容殊来。
“你今天真是一战成名啊,你知道你潇洒纵马带着沈遥葭离开的时候那么百姓怎么说嘛?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灿若骄阳的九皇子,说若不是太后阻挠,这京城里早多了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慕容殊眸色暗沉,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虽然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在灯红酒绿之中浸淫过来的,但这只能让他更厌恶这样的场面。
要不是今天这场面里里外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早就不装了。
正当他烦躁时,府里的管事大丫鬟素羽急匆匆地赶来,低声向他汇报,“王爷,王妃娘娘进了樱月林,是拦还是不拦。”
这丫头还挺会挑时候找事的,慕容殊当即撂下酒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拂袖而去。
喝得热火朝天的宾客们顿时都举着酒杯不敢动弹了,纪朝之立刻出来打圆场,高举酒杯,“王爷这是心急了,莫管他,咱喝咱的。”
寒冬腊月里的樱月林喧闹的开出一整片红霞,沈遥葭不知道这到底是用了多少心思精心呵护才能让樱花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开花,但却让她知道了,慕容殊到底有多爱那个姑娘。
靠近林子,一股暖意迎面扑来,让人如沐春风,各色的樱花争奇斗艳,竟不像凡间之所。
可这样的奇景沈遥葭却无心观赏,她打起十二万分的警觉一路朝林子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被樱花环绕的温泉,正袅袅的散发着热气,温泉旁有一栋竹屋,盈盈烟雾之中勉强能看到刮得牌匾上写着“沐月小筑”。
沈遥葭轻手轻脚地推开竹屋的门,屋内空无一人,但一抬头迎面的墙上挂着巨幅画像。
高大的樱花树下一红衣女子在花瓣之中翩然起舞。
“天啊,真的太像了。”
一画之隔的墙里墙外,两道感叹声同时响起。
莫知撑着因中毒而极度虚弱的身体靠在墙边,深深地望着沈遥葭那张脸。
三天前她执行任务时,被敌人陷害中了化髓之毒,要解此毒,需刮骨剃髓,但纪公子说若用此种方法解毒,她一身武功便会尽毁。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刮骨解毒之时,安和侯府出了事,王爷便生出一计,打算骗出血蚕蛹来,这样她就不用受刮骨之苦,也不会影响武功了。
可分明今天早上血蚕蛹就已经交到王爷手上了,可她直到现在还没拿到,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王爷被什么事绊住,但现在看到沈遥葭她忽然就明白了。
兴许,王爷是犹豫了吧,那么像的一张脸,王爷怎么忍心让她难过。
“谁让你到这来的?”
沈遥葭正认真地研究着那副画上的地方,总觉得有些熟悉,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立地冻死。
一身酒气加怒气的慕容殊面色不善地盯着沈遥葭,可沈遥葭一转身第一眼却只看到他逐渐发黑的印堂。
看来,谭柘已经成功了。
沈遥葭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并不知道这府里还有当家主母不能去的地方,而且我不来这里也见不到她啊。”
说着沈遥葭转身作势就要摸那副画,慕容殊果然被激怒了,大跨步的就要来抓沈遥葭,可还没碰到她,只觉胸中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