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剑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追板子。万一吕卿扔的是真板子,再被大齐剑宗的人给毁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本人也对吕卿的脑袋,没什么爱好,你看人家剑宗的人提着吕卿的脑袋,可以换取各种奖赏,而他一个外邦之人,若是真的将吕卿给斩杀了,那说不准这些人还要倒打一耙,诬蔑他残害大齐臣民,届时狐狸没抓着,却弄得一身骚,可就大为不妙了。
因此同三名剑宗的剑师,一起朝那铜板追了过去。 不出意外,四个人在跑过去的时候,所见到的正是另一块废料。
卫剑华顿时暴怒不已,奋力一握,将那废料按了个粉碎,随后加快了速度,朝着吕卿遁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吕卿见身后的追兵一下子少了一半,冷冷一笑,再次抛出一块板子。
陈鹤不知真假,只好再次派遣两人,前去查看。
至此,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他与另一名剑师,还对吕卿穷追不舍。 吕卿见此,又丢出一块铜板。
这一次,陈鹤似乎是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在与另外那名剑师分开,唯恐吕卿用奸计,将他们逐一击破。
虽说以画符驱凶之境,斩杀大剑师有些不切实际,但他可不想成为吕卿成神路上的垫脚石,两名剑师在一起,怎么着也比他一个人安全些。
吕卿见那货竟不再分派人手,跑着跑着,双手一掐决,一个“象”字从他的背后升腾起来,下一秒他的人便消失不见。
“遭了!”陈鹤大怒,还以为他是飞去了先前所抛出去的铜板那里,连忙掉头追去,结果一块废料好好的躺在地上,并没有所谓的藏宝图,更没有吕卿的半点痕迹。 “这……”
包括卫剑华在内一干人等,全都呆在了原地。
“姥姥的,人呢?”卫剑华暴怒。
“我知道了,往回找!”陈鹤作为土生土长的齐国人,对于棋门的法术还是有些了解的,“那吕卿定是趁我等不注意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留下了标记,飞了回去。我们往回找,一定能找的到。”
说着,沿原路疾驰而去。余下的众人自然紧随其后。 只可惜陈鹤又一次失算了,棋门诡变之道,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捉摸的。
吕卿并没有向回飞,包括他在洞口处所留下的后手,也没有使用出来。
因为有人捡起了那团纸,在吕卿激活那道符箓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团纸在动,在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靠拢。
不管是谁捡了那道符箓,吕卿现在飞过去都是极不明智的,万一是那剑尊老头子拿了,自己飞过去不是正撞在枪口上了吗?
所以他连续发动了两次飞象,当然,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施展两次飞象术,对于一般的棋门术士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吕卿却是个例外。 在自身运转棋门飞象术的同时,小蛊虫们以另一种行事运转飞象术,别说是连续施展两次,就是同时施展两次,也未尝不可。
——
飞天蚁的洞穴外,芈熊斩杀了一名大齐国的剑士,结局不了了之,齐国人并没有追究,唯有陈圆圆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不过她知道,此刻不是与楚国人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斩杀吕卿那个奸贼。
吕卿猜的不错,他留在地上的“象”字符箓,就是被楚国的那名老剑尊捡起来的。
刚刚“象”字光芒一闪,老者还以为吕卿又有什么阴谋,一抖手将符纸丢出。
黄色的符纸在半空中,爆出一个大大的“象”字,随后精气耗尽,化作灰烬,气的老者一咬牙。
吕卿只是在空间裂痕中瞥了一眼,还未来得及看清这边的一切,便又飞回了原地。
两次飞象一前一后,光华却重叠在一起,待吕卿自虚空中走出来时,陈鹤已朝着相反的方向追了下去。
不过这一番折腾,把吕卿也是吓的不轻,要不是临飞走前的一刻,感应到了另一边的情况不对,紧急丢出一张符纸坐标,那就回不来了。
“呵呵!估计要不了多久,那个自作聪明的憨货,就会与那边的人碰面吧?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也略懂我们棋门法术,那好吧!本小爷今天就和你玩玩……”
说着,吕卿再次向前疾驰了起来,没有刻意,不过在他走过的地方,仍旧是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吕卿左拐右拐,朝着远离千瘴林的方向而去,最后在跑出了近百里,才忽的御空而行,继续向前,又行了百来里的路程,眼看脱离了千瘴林的地界,前方出现一片绵延不绝的大山,大山上光秃秃的,岩石漆黑。
只要再翻过这座山,就是人族与异境妖族们交战的核心区域了。
此时已近子夜,清冷的风吹过山岗,带着一股萧瑟之意。
吕卿取出铜板,小心的躲藏在一棵大树的后头,悄悄的观察着。
铜板上的刻图很朦胧,上面显示有九座大山。每座大山的下面,都刻有一些奇怪的植被,其中一座下面还镇压着一只九色孔雀……
不,不是孔雀,而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蝎子。
每一条尾巴,都有一种独特的色彩,总共九色,绚烂至极。
而在九尾蝎子的一侧,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竟是直通山腹,再往前,刻画的更加朦胧,在一片漆黑中,有一颗珠子,闪着七色光韵,绚烂而多彩,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与外面的九色蝎子相抗衡的。
吕卿拿着铜板,看了半天,不过仍旧是想不起,在异境中有什么相似的地形。当下收起铜板刻图,在树下打坐休息,恢复这一日所消耗的气力。
黎明时分,东方泛起鱼肚白,吕卿取出符笔丹砂,又补画了数道符箓。
符纸之前自林萍等人那里俘获了很多,仍有百来张空着,而从庄非子那里所要来的丹砂,却已经不多了。
庄非子那个小气鬼,只给了吕卿小半盒丹砂,而且还是那种品级最低的,否则吕卿所画的符纸威力,还要再高上一筹。
吕卿画了十数张符箓之后,身上所带的丹砂就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太阳刚好爬上山头,一缕光辉驱散了部分迷雾,让大地变得清晰起来。
吕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收好符纸,换了一个方向,绕向了小老鼠所在的洞府。
废了小半日的功夫,吕卿才总算避开林中的敌人,绕了回来。
然而此刻的洞府外,却并不宁静。远远的,吕卿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曾被自己救过的叶秋雨,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越国的善蛊术士,和两名追随着叶不凡的剑侠。
叶不凡虽为年轻一代的俊杰之一,然而论资质、论剑法、论资源,无不是诸多青年才俊中,最弱的一个。但他现在却已达剑师之境,实力仍不可小觑。
按理说,吕卿与鸡霸天等人,救了他的妹妹叶秋雨,应该是有恩于他才对。可此刻,他却和两名越人勾搭在一起,将小老鼠吊在树上。
此刻,吉利浑身是伤,而且目光涣散,明显是中了蛊。
叶秋雨手里拿着一支皮鞭,恶狠狠的盯着身前三尺处的小老鼠,喝问道:“说,吕卿去哪儿了?你不说,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小老鼠尽管浑身是伤,而且越国蛊修又对它下了蛊,奇毒的蛊虫蚕食着它的心脉,令它痛苦之余,就连神智也变得混乱不清起来,可它仍旧咬牙坚持,一言不发。任凭叶秋雨如何折磨它、殴打它……
虽然它并不知道吕卿的去向,可仍旧不会向他们透露半点消息,哪怕是自己不知道吕卿的消息,也不肯告诉他们。
“呵呵!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的弑神蚁会叫你说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矬子,用手轻轻一弹,一只灰色的蚂蚁顺着小老鼠的鼻子,钻了进去,要进入它的大脑,进而控制它的神智。
叶秋雨仍不甘心的,用手猛挥着鞭子,在小老鼠的身上又抽出两道血痕。
“够了,死丫头,你这样打它,我的天角蜈蚣也是会痛的。”另一个越国蛊修道。
他的蛊是一种头上长着独角的蜈蚣,此刻正在小老鼠的脑海之中盘旋,不断的折磨着它,时而头痛欲裂,时而又奇痒难忍。有时候,眼前又会出现一些幻象。
此刻,另一个越王八蛊传人之一的蛊修,他的噬魂蚁也钻入了小老鼠的体内,在它的头颅里面乱逛。
小老鼠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两只怪虫在蠕动着,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且,蛊虫控制它的视觉神经,让它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们的存在,以及它脑海之中的景象。只要这两只虫子稍微贪婪一点,在它的大脑中轻轻的咬上那么两口,它也就成了一只死耗子。
小老鼠痛苦无比,紧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不说。只过了片刻,鼻子里就开始淌血。
“很好!你继续坚挺……”叶秋雨很想扬起鞭子,再给它来两下,不过刚刚天角蜈蚣的主人已经说了,现在打那只老鼠,那么与它神经相连的天角蜈蚣,也同样会感受到痛感,这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咆哮道:“死耗子,有种你就永远都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