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祁墨的耳边嗡了一下,似乎还有点耳鸣,聪慧如他,也突然间听不懂云知卷这话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你给我介绍的队象是陆眠?”
“那不然呢?”
云知卷愤愤开口,转移话题的功力相当快了。
只要自己不被混合双打,拉师弟下水算得了什么。
“怎么,听不懂了?你当初骂人家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说人家嫁不出去非要缠着你,说人家这么恨嫁肯定有问题。”
云知卷这话,又深又重的砸在萧祁墨的心口,无疑给他本不乐观的情况雪上加霜。
他猛地看向陆眠。
“你说,我家眠小宝这么优秀这么可爱这么温柔善良大方,哪里配不上你了?我早说了她是宇宙无敌第一好的女孩,跟她相亲,简直便宜你了!”
云知卷的彩虹屁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艮的。
萧祁墨在那里坐了很久,微微耷拉的眼皮,偶尔轻颤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而旁边的陆眠,将手里的钢丝线收回,放了云知卷一马。也随之明白了,原来师父跟她介绍的那个人……是祁主任。
时间追溯到她刚回到芜城的时候,云老头担心她做一些危险的事,就想让她谈个恋爱分散经历。
她多次拒绝,后来也明确表示自己有男朋友。
当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即使再不同意,好像也没说过男方的坏话。
陆眠的眼神幽幽暗暗的飘向身侧男人,不知不觉间,祁主任已经骂过她那么多回了呢。
呵,男人。
“眠眠……”萧祁墨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被女友抓包出轨的渣男一样,僵硬半天只吐出来一句:“你听我解释!”
陆眠眉梢轻挑,给了他一个“你解释,我听着”的眼神。
萧祁墨:……
他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言了。
他冤枉死了,他真不知道云知卷介绍的女孩是她,早知道是她……
云知卷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早干什么去了,我苦口婆心的撮合了那么多次? 一点不领情就算了,还打我还欺负我……呸,你自己好好数数拒绝我多少次了吧!”
“……”
萧祁墨数不出来? 也不敢数。
每回忆起一次? 他就想锤死自己一次。
又错过了!
他又生生的错过了陆眠一次。
猎影战队算一次、素风游戏公司算一次、爷爷被陆眠救算一次? 如今再加上相亲局。
萧祁墨“惊喜”发现,他不是在错过陆眠,就是在错过陆眠的路上。
一次又一次……
更懊恼的是? 他明明可以抄近路追到陆眠? 他却非要自食其力,走了一条曲折坎坷、艰辛无比的追妻之路。
萧祁墨张了张嘴,这次就算陆眠肯原谅他? 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云知卷坐在对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啧啧啧起来。
“师弟? 就你这种打老婆、骂老婆的行为? 在我们家族那边儿? 是要浸猪笼的!”
萧祁墨:“……”
这话说的? 谁家不是啊!
以爷爷、父母对陆眠的重视程度,他可能会死得很有节奏感。
萧祁墨心头狠狠一震,没敢继续想下去,抬头瞪了眼云知卷,:“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这么会添油加醋? 怎么不去当厨师?”
“哦豁? 你还敢顶嘴?”
云知卷还没来得及吐槽萧祁墨? 陆眠却沉着脸? 阴测测的偏头看向了他。
“厨师怎么了?看不起厨师吗?我当初成立记,也做过厨师。”
“……”萧祁墨在心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眠眠,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越拼命解释? 越觉得无力。
解释到最后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我错了眠眠,你就当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我吧。”
“昂……”陆眠重新戴上面具。
与她身份牌相应景的是,会议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套塔罗牌。
唯一一张正面朝上的牌:恶魔。
陆眠伸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将恶魔卡牌夹在两指之间,放在唇边,轻吹了一口气。
旋即,漫不经心却又清冷如霜的声线,悠悠传到了萧祁墨耳朵里。
“也是,你不是祁主任,祁主任现在应该在拉斯维加。”
“……”
萧祁墨以前就知道陆眠怼人非常厉害,一句话就能噎死人,堪称怼王之王。
只有被她气死的魂,没有她怼不过的人。
跟她相处久了,看着她越来越温和、越来越有人气,萧祁墨都快忘记她还有这个属性。
怼王之王重现江湖,萧祁墨只想切腹自尽。
他其实也完全可以怼回去的,毕竟小混蛋说回芜城,不也照样来了这里?可此时此刻,他是食物链最底端的那个人,他就算被怼死、憋死,也不能提这茬。
对面的云知卷饶有兴味的笑了笑: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
看到他家宝贝徒弟这么牛,他就放心了。
只要他徒弟没吃亏就行,师弟什么的无所谓。
萧祁墨还在试图解释、讲道理,“眠眠,你一向清醒又冷静,你不会看不出来这是某人在转移话题吧?我是做过那些事,说过那些话,但这一切都是在我不知情时发生的,不知者不罪,你就原谅我吧!”
陆眠弹了下手里的恶魔卡牌,纸片发出“哒”的一声脆响,少女蹙眉不爽,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无理取闹?”
萧祁墨:……
不等萧祁墨狡辩,陆眠手指蓄了力道,被她夹着的卡牌像是长了眼睛,“唰”得一声飞了出去。
目标是:萧祁墨。
男人没想过她会动手,之前不知晓身份,双方下死手还算正常。可是现在,萧祁墨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护着他、宠着他的小混蛋不在了……
他迅速的偏头闪躲,可即使第一时间躲开了要命攻击,有一缕头发还是不免被卡牌碰到,孤零零的飘落。
他扭头,亲眼看着卡牌旋转至墙边,直挺挺的扎了进去。
萧祁墨闭了闭眼睛。
他的二十三年人生,再也没有比这更艰难的一天了。
云知卷在对面,噗嗤低笑了一声。
这下体会到他刚才的心情了吧?
活该!
云知卷不合时宜的笑声,让陆眠觉得很不满意。
她手里把玩着另一张塔罗牌,视线幽沉的看向了云知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