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偷的女儿,你配吗?”
云桑冷漠至极,残酷至极。
他云桑只有一个妹妹,这个人,绝对不是利益至上的陆雨恬。
“滚!”
云桑懒得跟陆雨恬废话,心里着急去寻找答案,车子后退几步,他把方向盘打到底,直接擦着陆雨恬的衣摆,绝尘而去。
陆雨恬被这道疾风冲得大脑发蒙,云桑还真敢开车!有病吧!
他说她不配,那陆眠就配了吗?
云桑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妹妹了?
——
茶馆。
苏清河苏老已经坐在包厢,等着云桑前来了。
回忆往昔,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皱纹就又深了几分。
不等他泡好一壶茶,云桑就一阵风般的冲到了包厢,径直坐在了苏老的对面。
“苏老先生,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直接去问我爸妈、问眠眠。”他怕他们失望,更怕自己失望。
只有在确定了某些事情之后,他才敢有进一步的测试。
“您当年突然从锦京离开,搬到了芜城那种没有什么关联的城市,我不信这里面没有内情。”
云桑足够聪明,他之所以来找苏老,就是猜到了苏老和眠眠之间应该有某些渊源。
苏老表情微动,“云少,你是不是想问眠眠跟云家的关系?”
“……”云桑愣了一瞬,别开了脸。
他紧张了。
苏老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我只知道,眠眠就是1999年生命科学院失火时的胚胎之一,而且就是那枚带有天才隐形基因的受/精/卵。”
云桑的呼吸猛地收缩,嗓子又干又涩,手指夹起一杯清茶,微微发颤的放到了嘴边。
他那双打过无数CTF比赛,拿过世界冠军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了。
苏老继续道:“我的妻子苗美娴当时是科学院的一员,发生火灾那天,她和另外一批同事,受到了院长凌泽和夫人安宁的嘱托。让他们各自带着一个恒温箱离开,并务必保护好箱内的实验体。她那时只是个小研究员,没参与过核心项目,不知道这是什么,更没料到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
“大火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妻子才知道恒温箱内是培养皿,培养皿内有个即将植入人体的小生命。她那时猛然得知院长和夫人双双过世,又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盯上了。思来想去做出了决定,必须先让这个小生命活下去……”
说到此处,苏老眼神泛红,沧桑中染着悲痛。
“机缘巧合下,她遇到了傅曼的嫂子。我妻子本想跟他们商量一番,对方不听,要了一笔钱把傅曼推了出来。”
云桑听明白了,所以才有了后来傅禹的那番追查吧。他凝重的点着头,“那您夫人呢?”
苏老苦笑一声,“没逃过去,意外出车祸了。”
所谓意外,也仅仅是表面说辞而已。
“当时带走恒温箱的研究员们,都没有逃过这一劫……那时候整个生命科学院分崩离析,死的死,走的走,消失的消失。我妻子过世前给我留了一封信,阐明了这件事,她还说听那家人的口音,有点像芜城人,让我有能力就找到那个孩子……”
所以苏清河才会举家搬到芜城,才在找到陆眠后,尽全力的保护她。给她云家符牌,让她来锦京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甚至一开始,苏清河还很防备萧祁墨、叶谨闻这些人。
在他看来,当年那场阴谋可不是什么二流家族能做到的。而关于天才基因的争夺,那更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掌握到的机密信息!
好在后来萧祁墨的种种表现都过关,他也放下了戒备。
“所以说,那些研究员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拿到的培养皿是谁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哪个是带有隐性天才基因的受/精/卵,对吗?”
“对。”苏清河顿了下,“至少我妻子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按照条件,找到眠眠后才逐渐发现她很聪明,聪明到逆天那种。我猜,她应该就是那位天才基因的携带者。”
苏老的这番话依旧没有给云桑带来百分百确切的答案,因为信息的缺失,云桑也无从查证她的妹妹与陆眠是不是同一个人。
除了那唯一一个方法:亲子鉴定。
但此时此刻不行,他的父母经不起这种折腾,万一空欢喜一场……
他只能找到更多的佐证后,才敢一试。
今天的苏老,向云桑讲述了一场血粼粼的阴谋。
云桑掌心攥拳,狠狠的锤在了茶桌上,茶水四溢。
“到底谁策划了那场阴谋!这场阴谋,害死了多少人,伤害了多少家庭!”
苏老闭了闭眼睛。
研究员们的牺牲,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妻子在信上说:这是她为人类生命研究,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场阴谋,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眠眠那个可怜的孩子,明明可以从小生活在锦京,明明有机会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明明不用经历AorB的生死选择。
一切都被改变了。
苏老想到了什么事,苦笑一声。
“你知道吗?眠眠的养母傅曼,曾经还告诉我说眠眠抢了她小女儿的生存空间。可她不知道是……”
苏清河眸色深重,“傅曼当时怀孕是不假,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如果不是我妻子给她打了一针生命科学院内部的强效保胎针,她的孩子……根本保不住!”
“而眠眠,6月25日受/精五天被移植,来年1月6日的生日。你算算吧,她早产了多少天!”
苏清河当时就跟傅曼说过,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错了什么。
陆心暖不是体弱的那个,眠眠才是。
陆心暖不是被抢生存空间的那个,没有眠眠的到来,她早就胎死腹中了。
但是现在,那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眠眠能平安快乐。
这也是他追着跟来锦京的原因,他妻子舍命守护的人,他也会守护到底。
事实证明,他们能守护这么一位天才,是他们的荣幸。
云桑压住心底的那些假设,凝重而阴沉的问着苏清河:“苏老先生,你觉得会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