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在说什么?谁死了?
“老萧的师妹啊,都去世好多年了你不知道?”
……
煌煌红日,在西方缓缓沉落。
狂狼肆虐的幽冥海,数千年来人迹罕至。
鱼龙腾跃,虾蟹横行,茫茫大海把无数岛屿分隔掩藏。
此时,一艘单桅小船泊于重岩岛边蓄势待发,于重岩叠嶂之中露出船头缆柱,形迹十分鬼祟。
离此船数十仗远是一片沙滩。
冬天,海边的沙滩比陆地温度要高一些。
中午,太阳照射下的沙滩格外温暖。
两个小子正在滩上熟睡。
高的那个杜冷丁,细腻白净。
矮的叫孙西北,肤色黝黑,呼噜打得山响,他侧着身睡,吹沙成坑。
两个小子都穿着厚厚的皮裘,裤子是渔人那种大皮裤。
一只极小的螃蟹飞快爬到孙西北身边,顺着背带钻进他的皮裤里歇了一会儿。
他没有醒。
或许是螃蟹闻到点奇怪的味道,又爬了出来。
不一会儿,杜冷丁睡梦中感到身下什么东西在动,伸手一抓,“啊!”
孙西北被他的惊呼吵醒,一个螃蟹架着他的头发,另一个刚从他脑门上落了个四脚朝天又在沙滩翻了过来,迅速横移离开。
“我的个亲娘嘞,你鬼叫个什么。“
“蠢货,快帮忙,我被夹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螃蟹从杜冷丁腿间取下。
那艘船上的有几个人也被吵醒了过来,看看沙滩。
“喂,你怎么了?“有人对高个子喊。那小子没回答,他蹲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水。
一个黑胡子中年男子从船舱里出来,踩着跳板走到沙滩,拉开他捂着的手。
“区区一两寸的事而已,小儿科“他说,“别大呼小叫的,只是肿了,骨头又没伤着。“
矮个子问他:“头儿,这他娘嘞哪来的骨头?“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道:“等天黑了再出发免得碰见木岩岛海盗团,这么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那帮该死的家伙有没有被其他海盗团消灭。”
孙西北:“想想那个罗小蛮那个嚣张的样子,就他娘嘞来气,小丁丁,你不是说他和你是同学么,咋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别他妈跟我说话,还有,别他妈叫我小丁丁……”
杜冷丁皱着眉头,强忍着剧痛挤出这样一句话。
返回船上后,中年男子走到一名书生模样的水手跟前,小声问道:“杜冷丁到底是什么底细,问出来了吗?“
水手道:“当然,‘闷倒熊’的酒劲他那小身板哪扛得住,一坛都没喝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中年男子用眼睛,斜瞟了杜冷丁一下,道:“他到底什么来历,我这酒来得可不容易,可别让我失望。”
“他是聚灵城行政长官杜月勋的儿子。”那水手神秘兮兮的说道。
中年男子:“杜月勋?没听说过,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罗小蛮派来的奸细。”
水手:“不是,据他所说,杜月勋得罪了人,结果满门抄斩,只有他独自逃出来了,加入咱们是为了避难。“
中年男子:“哦?满门抄斩他怎么逃出来的?”
水手:“官兵搜捕的时候,这家伙躲进了厨房的烟道里。“
中年男子:“他和罗小蛮到底是什么关系,问清楚了吗?”
水手:“他俩是那个什么兽武学院的同学,据说是死对头,具体什么原因他说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一个叫罗浩浩的家伙。”
中年男子:“我们等天黑要等几个时辰?“
水手看看天:“快了。“
入夜,书生模样的水手扬起了帆。
六支橹齐齐摇动,在船舷两侧搅出三对椭圆的旋涡。
另有两个在岸上用绳子拉船入海。
黑胡子中年男子稳稳地站在水道边上,不拉纤也不上船。
船离开小岛进入主航道,两岸渐渐远去,来自大海的风轻轻一拂,“砰“的帆蓬鼓起。
杜冷丁和孙西北上了船,忙活了一阵安顿好后。
看着岛上黑胡子中年男子挺立的身资和他身后的众海盗,喊道:“老大,等我们消息,这次咱们要让木岩岛的杂碎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小船先是在一连串的小湾中转来转去,又在开阔的海面上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穿过一个极小的入口,竟没有丝毫阻拦的驶入了木岩岛。
如今的木岩岛依然是南北走向,肚大口小,好似一张准备接吻的嘴与从前不同的是,它已变成两列长岛,中间夹了二十余里一个港湾。
冬天万物凋零,光秃秃的焦黑岩石裸露在外,向海盗们诉说这里曾发生过的激烈战斗。
单桅船上,杜冷丁和孙西北呆望着面前的一切。
孙西北喃喃道:“我了个娘嘞,木岩岛海盗团这是被人端了老窝了。”
“现在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回去呗……”
“回去怎么说……”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杜冷丁一挥手:“返航。”
单桅船,缓缓驶出港湾。
……
罗浩浩没想到第一次到幽冥海,居然也能碰上熟人,他阴阳怪气的对面前的男子说道:“呦,这不是咱聚灵城行政长官的公子么,怎的,做起卧底了?!”
“小子,挑拨离间,你还嫩点儿,”那男子对身后的海盗们说道:“兄弟们都听好了,男的给我扔到河里喂鱼,女的统统抓回去暖船,至于这小子,”他用手一指罗浩浩,露了个凶狠的表情:“带回去刷马桶。”
罗浩浩一把推开冲过来的海盗,冲着那男子说道:“杜冷丁,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男子脸色一沉道:“少废话,老子忍你很久了,当年若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整整扫两年厕所,兄弟们动手。”
“乒了乓啷”一阵乱响,罗浩浩骑在杜冷丁的背上,揪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你个‘半寸丁’还敢提这件事,当年罚你扫厕所,明明是你自己得罪了骆雅老师,我只不过是被她派去监督你而已,你他娘居然找人搞我。”
说着,他站起身,猫着腰薅住杜冷丁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啪啪啪”就是两个嘴巴。
杜冷丁被抽翻后脸贴在地上,第三个“啪”声便是因此而来。
他不服气的喊道:“罗浩浩,我是黑胡子爱德华的人,敢动我,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