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远落荒而逃的样子,王斐终于笑了,只是脸蛋还红肿着,疼得她差点儿又落泪。
不一会儿,王尊在街上找到了她,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瞬间怒了,“女儿,谁打的你?”
王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顿时让王尊更加生气。 不过江远已经帮自己女儿出过气了,加上的确是自己女儿坏了规矩,他也不好再去找人算账。
“过几天江远要帮他的一个小兄弟举办拜师宴,到时候再当面感谢他吧。”
“谢什么谢啊,”王斐嘟着嘴喃喃道:“他变着法占我便宜,还说是我的长辈,我才不要谢他。”
听到自己女儿的话,王尊不由得叹了口气,“怪我和你妈太宠你,二十岁的人了,要懂人情世故,至少得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分寸,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要不是江远帮你,说不定你刚才还要吃什么亏,这份人情可得记住了。” 王斐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笑着道:“知道了,爸,你怎么认识江远的啊,给我说说呗。”
王尊轻轻一笑,“前不久的时候,朱伟忽然让人给我送了消息,说有个叫江远的···”
听自己老爸说着江远的事情,王斐满脸好奇,“这么说来,他是在一个小山村长大的?”
王尊同样皱起了眉头,“我也在猜测,普通的村民怎么会有他那样的见识和造诣,还有那么多的珍贵古董,所以我猜他极有可能是某位圈内大家的后代。”
江远没想到自己在王尊眼里这么神秘,他离开铜瓷街之后直接回了市中心的店铺,打算好好计划一下刘小军的拜师宴。 铺子里。
刘诗琪正拿着干净抹布,把铺子里外都擦得干干净净。
刘小军则陪着莫师傅,正站在江远从石宽那里收来的鸡血石面前,满脸喜爱之色。
尤其是刘小军,他跟着柳老学习玉器,对各类石材也都有所了解,也知道鸡血石的稀少,尤其是这么大又这么漂亮的一块。
莫老头的反应就要淡然些了,他也知道品相这么好的鸡血石很难得,可现在的奇石市场并不景气,这鸡血石的价格不会很高。 这也正常,莫师傅又不是江远,怎么会知道未来的市场变化呢。
江远走进店里,笑着对两人道:“不仅收了这块鸡血石,我还收了一颗‘牛黄丸’。”
刘小军满脸疑问,“什么是牛黄丸?”
莫师傅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你确定是真的牛黄丸吗?那可真算得上灵丹妙药。”
江远让莫师傅稍等,自己去地下室的保险箱里拿了牛黄丸出来给他看。 “好了,咱们商量一下小军的拜师宴,”江远拿出纸笔,笑着道:
“我的想法还是在店里举行,到时候把柳老请过来,再邀请些朋友来见证。”
刘小军兴奋起来,“江大哥,那我去准备请柬。”
江远‘嗯’了一声,“是该以你的名义去递请帖,名单的话我一会儿给你列出来。”
刘诗琪这时候也从里屋走出来,她脸上的笑容比刘小军还要灿烂,“小军,当了柳老的徒弟你可要加倍努力,这样才能早一些帮上江大哥的忙。”
莫师傅也点了点头,“论在玉器上的造诣,整个滨海的确没人比得过柳一刀,能拜他为师再好不过。”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江远才离开店里,打算去找叶知秋,想问问收购叶氏的进展。
叶知秋家里。
江远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叶知秋家里却只有保姆李姨在。
原来,叶知秋一个小时前就出发去了叶氏集团,说是要去谈合同的事情。
江远眉头微微皱起,自己提醒过叶知秋尽量不要出面,一切让龚平去解决。
可现在她还是去了叶氏,难不成,是有什么变故?
情急之下,江远也朝着叶氏赶了过去。
江远第一次来市中心的时候,隔着街道看过‘叶氏珠宝’一眼。
贴满白色瓷砖的墙面,蓝色不透明的玻璃,让楼里面的场景难以猜测。
走进楼里,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让江远更疑惑的是,居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直到江远走到三楼,才看见大量员工堵在过道里,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围观着什么。
江远也不多想,直接挤了进去。
“诶,谁啊,别挤我。”
“谁TM摸老娘屁股!”
“都小点声!”
江远挤到最前面,却发现自己被一堵墙挡住,抬头一看,门框上贴着‘会议室’三个字。
通过门上的玻璃窗口,江远大概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一群满脸严肃的老头,还有几个中年人,叶知秋和龚平坐在靠门的位置,江远只看得见两人的背影。
龚平模糊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了出来。
“除去法院判给叶小姐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叶荣先生和叶康先生各有百分之四十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五,是属于公司几位元老的。”
“叶小姐愿意出八十五万收购叶氏,叶荣先生和叶康先生各四十万,几位元老五万。”
龚平说完就笑着看向叶荣和叶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
叶荣是个秃顶的中年人,大圆脸,三角眼,此时正满脸阴沉地看向自己二弟叶康。
叶康只比叶荣小了两岁,可打扮就要精致多了。
并且这两兄弟的长相就完全没有相似度。
叶康长了张硬朗的国字脸,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目光敏锐,却没有任何表情,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二,你觉得怎么样?”
叶康看了眼自己大哥,冷漠道:
“你是大哥,你先说。”
“好,那就我先说,”叶荣冷笑着站起身来,指着叶知秋道:
“老爷子真是偏心啊,就连长宁街的院子都给了你,还有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老爷子买的。”
“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想买公司?”
“我明告诉你,你休想从我手里拿到股份,你手里的钱,也要给我交出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纷纷看向叶知秋,他们心里清楚,叶荣为了叶知秋手里的钱,已经撕破脸皮了。
叶知秋眼圈红红的,却是倔强地把眼泪忍了回去,尽管她早就知道自己两个伯父并不待见自己,可真当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还是伤心了。
龚平本就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脾气,一看叶荣这副嘴脸,忍不住嘲讽道:
“叶荣,我必须要提醒你,叶小姐的所有资金都是合法继承,你没办法得到一分钱。”
“至于你手里的股份,如果你觉得四十万的价格低了,大不了不卖。”
叶荣的三角眼里闪过一抹寒光,“龚平,你一个小小的律师,有什么资格提醒我?”
“大伯,龚律师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叶知秋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钱是爷爷留给我的,你如果不服,可以去告我。”
说着,叶知秋又看向叶康,“二伯,你有话要说吗?”
叶康依旧面无表情,看叶知秋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情绪。
“你以为凭自己可以救活叶氏吗?”
叶知秋眼神坚定,“就算再难,我也一定要让叶氏活下去。”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叶康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场哪一个不比你有本事,你问问他们,他们能够救活叶氏吗?”
“如果叶氏能够活下去,我们会舍得卖?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叶康‘哼’了一声,冷漠道:“最近两年,叶氏被其他几家珠宝公司联手打压,亏损越来越严重,再不卖掉,我和你大伯就得喝西北风去!”
“至于老爷子留给你的钱,”叶康眉头一皱,“你愿意给就给,不给就算了,反正你现在厉害了,我们拿你没办法。”
江远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也算是见识到了叶知秋两个伯父的‘厉害。’
两个当长辈的,对自己侄女非但没有好脸色,还不断逼迫叶知秋,真是让江远长了见识。
如果江远是叶知秋,这会儿直接就拍桌子站起来,和她的两个伯父断了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砰!”的一声,还真有人拍桌子了。
居然是龚平!
龚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鄙夷地看向叶荣和叶康,“看样子你们也不打算卖公司了,那就烂在你们自己手里吧,反正叶小姐有一大笔钱,干什么都可以!”
“哼,金富陶瓷厂垮了,我看谁还愿意接手现在的叶氏。”
果然,这话一出口,叶荣的脸色变了。
他自然知道,从法律层面和利益层面来说,把股份卖给叶知秋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不甘心啊,如果得到叶知秋手里的那笔钱,再把公司卖给其他人,那就可以得到双倍的利益。
如果卖给叶知秋,他是可以拿到四十万,可然后呢,公司一黄,叶知秋手里的钱不相当于打了水漂吗?
既然要打水漂,为什么不拿给自己?
叶康要冷静得多,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露面,其实是在找办法盘活叶氏。
试想一下,如果能够找到让叶氏盈利的方法,他大可以把自己大哥手里的股份买过来,以后叶氏就由他一人做主,岂不是更爽?
可事实是,他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改变不了叶氏衰落的势头。
再这样下去,最多一年,叶氏就会负债累累。
“卖!”
叶康站起身来,然后缓缓走到龚平身边。
他拿起合同看了看,随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二,你就这么轻易同意了!”
叶康面无表情地看着叶荣,“大哥,如果你相信叶知秋可以盘活公司的话,你可以选择捂在手里不卖,另外,爸留给叶知秋的钱,我们是拿不到的,别费力气了。”
叶荣瞪着眼睛,满脸愤怒,却也不得不妥协,“我也卖!”
“我倒要看看,等公司破产的时候,你会哭成什么样子!”
叶知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悄悄抹了把泪水,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笑容。
叶荣拿了支票,还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叶氏折腾成什么样,破产了可别来求我,我没你这个侄女。”
说完,叶荣直接踹开门,吓得门外围观的员工身子一颤。
“看什么看,给我滚开!”
江远实在想不通,叶青山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