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江远为什么不直接把袁兵带回村里?
为什么不把他交给警察?
为什么不利用他的口供,给那个什么马超和李舍辉定罪?
江远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就这么把袁兵交给警察,顶多就是再让他在牢里了此余生,这太轻松了。
江远放了袁兵,他多半会逃跑,逃跑就成了逃犯,犯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当逃犯?死路一条!
不能怪江远狠,不这样做,对不起村里三位重伤的村民,要不是运气好,兴许就是三条人命。
并且袁兵的口供,根本没办法给市里的李舍辉定罪!
所以,江远打算自己对付李舍辉。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死去的村民,应该是自己喝醉了,纯粹属于意外。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江远带着一群村里的青壮穿过山里的小路,渐渐靠近了村子。
一群青壮都不说话,他们都没想到,对货车动手脚的会是江平,也想不到江大林那个平时老实巴交的汉子能够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进了村,江远带着人直接往江大林家走去。
江大林今年四十来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庄稼汉子,结婚十几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酗酒,好赌。
在江远的印象中,江大林一直都老实巴交的,平日里见了人也都一脸笑呵呵。
江大林的家在村尾,离江远的祖屋大概有一百多米。
路过自家祖屋,江远顿了顿脚步,从江都回来的时候还说在祖屋看看祖辈有没有留下关于特殊能力的记载,现在全被耽误了。
江远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建了大半的别墅,以后估计也很少有时间回来住。
江远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江大林家门外。
江大林家还是土坯房,门前有块几十平米的坝子,坝子外头就是七八米高的悬崖,悬崖下面是村里的泥巴公路。
站在坝子里,江远看了看屋里的动静。
没有灯光,只有鼾声传出来。
“这混蛋还睡得这么香!”
“是啊,江远,咱们直接砸门吧!”
江远却是摇了摇头,用手电照了照,在地上捡起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然后直接朝房顶抛了上去。
“哪个丧德的往我家屋顶上扔石头!”
是江大林老婆杨翠花的声音。
可屋子里的鼾声却没有停下来,显然,江大林还没被吵醒。
屋里传来拉动门栓的声音和杨翠花的骂声。
她的声音尖利,就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让人听了很难受。
此时正是天最黑的时候,杨翠花看不清楚是谁在门前坝子里,隐约只看得到一群黑影。
她吓了一大跳,‘啊!’的尖叫一声又一把关上门。
“江大林,你还睡!”
杨翠花惊慌失措地两耳光打在江大林脸上,瞬间把他打醒了。
江大林昨晚喝了一斤白酒,这会儿依旧一脸懵,“怎么了?”
“门外头来了好多人!”
江大林一听这话,连忙翻身下床,踩着黄胶鞋就走到堂屋打开了门。
还没看清是谁,他就被推了一把,整个人直接踉跄着朝后倒去,撞在桌子上才堪堪停下。
“谁啊!”
江远摸到墙上的灯绳,“啪!”的一声拉响。
堂屋里的灯泡了闪了闪,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远娃子,你怎么来了?”
江大林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这天还没亮呢,你找我有啥事?”
江远冷着脸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江大林看。
其他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大林。
江大林瞬间慌了。
“远娃子,这·这··这到底是咋了啊?”
杨翠花这时候也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骂人的话,笑脸盈盈地拿着水壶要给江远倒水。
结果水壶里的几滴水还不够打湿杯底的。
不管这两口子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看在江远和其他村民的眼里,都觉得恶心。
江远抬头看了眼堂屋坑坑洼洼的地面,冷漠道:
“我记得,你家这房子还是有权叔帮着建的,树根叔还把自家山上的大柏树砍了给你家当房梁。”
“可现在,有权叔唯一的孙子做了错事,应该要坐两年牢。”
“树根叔和另外两个乡亲还在医院,一大把年纪了还出这样的事情。”
江大林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故呢。”
“远娃子,你也别太难过,这不是你的责任。”
杨翠花连忙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
“对了远娃,我和大林商量着建砖房,你那别墅也快修好了,还剩那么多砖头··”
“剩下也没啥用,不如拿给我建房子呢。”
在场的青壮们都无语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要东西。
“江大林,杨翠花,你们就别演戏了!”
“是啊,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还在不在!”
“要我说,就该当着全村人的面,打死江大林这没心没肺的东西!”
江大林浑身一颤,又看了看江远的脸色,“远娃,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不用听懂,”江远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来找你,不是为了骂你,也不想打你。”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说完江远大手一挥,几个青壮直接上前扣住了江大林。
杨翠花顿时也拉住了江大林,开始撒起泼来。
“远娃子,你个没良心的,忘了小时候来我家蹭吃蹭喝的时候了?”
“哎呀,你现在有出息了,当了大老板了,在市里吃香喝辣的,就忘了我们这些穷人了。”
“你们要是把我当家的带走了,我也就不活了!”杨翠花哭天抢地,“明天我就吊死在陶瓷厂门口,看你还怎么开厂子。”
江远冷冷地看着杨翠花,“你要真有那个胆量,那现在就去吧,我要是拦你一下,我就不是江远!”
说完,江远让人拽着江大林,直接就往门外拖。
江大林慌得不行,连连求饶,“远娃子,我错了,你饶了我。”
“远娃子!”
“江远!”
可不管他怎么吼叫,江远只是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天色还未亮,可村里不少人都已经听到了动静,纷纷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江大林被拖着往陶瓷厂走,村里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江远站在陶瓷厂门口,看着围过来的村民,沉声道: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江大林抓起来!”
“是啊远娃子,江大林可是个老实人,你抓他干嘛啊?”
这时候,两名留守的警察也跑了过来,他们很是愤怒,“江远,不是说过不能够随便离开吗?你们去哪了?”
江远把这警察拉到一边,和他说了袁兵的事情。
这两个警察一听,连忙用陶瓷厂的电话打给局里。
同时他们还把江大林给控制了起来。
看了眼痛哭流涕的江大林,和不断撒泼打滚的杨翠花,江远扫视了一眼人群。
“江大林伙同外人,故意诱骗了江平,让江平对货车动了手脚,直接导致我们三位乡亲重伤。”
“至于有民叔,唉~”
江远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喝醉了酒,纯粹是个意外。”
村长江有权也在人群里,听见江远的话,他身子一晃,直接倒在地上。
尽管江远和警察带走江平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自己孙子和村子出的大事有关系。
可亲耳听到江远说出来,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江平还在上大学啊!
江家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江远走过来,轻轻扶起江有权,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权叔,江平毕竟做了错事,但是你放心,最多就是两年。”
江有权老泪纵横,“不要说了,我懂,做了错事就要受罚。”
“可是,他才二十岁啊!”江有权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远娃子,你说,江平他爸妈知道这事儿会多难受啊。”
江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有权,只能是扶着他慢慢往家里走。
“明早我骑车带有权叔你去看看江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