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颠簸,山峦的缝隙间,十七少躺在板车上看见了传说中的皇家行宫,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宛若世外仙宫。
十七少摇晃了几下脑袋,玉桢把嘴里的破布薅出来。十七少哼唧着说不出来话,玉桢揪起脑袋往嘴里喂了水。
“状态好点,不然我怎么见父老乡亲……”玉桢气息颤颤。 “咳咳…王爷不会来救我的…”十七少说完脑袋一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府子嗣凋敝,你好歹能续根香火。”
“子嗣?我算什么子嗣?活了死了又怎样……”
“你往江南去了信,那位什么小姐知道他的未婚夫……”说道未婚夫玉桢哇一声哭出来。
“只要你是真少爷,那就不亏!”板车旁边的人踹了一脚。 “你叫什么?”十七少转过头睁开眼。“我若死了便罢,以后但凡还活着,就记着你!”
恐惧浮在这人脸上,望向玉桢,“他……”
“十七少,我一个人潜入王府,一个人骗你出门,你落到此番境地,全因我一个人一手策划…”
“那天晚上我就该杀了你,恩将仇报,东郭先生和狼!”
“算你倒霉,还是祈祷椿儿的冤魂别来找你吧!”玉桢把布重新塞回去。 ……
乡邻们都在,玉桢跪在正中,把如何进的王府,王府里如何,如何从王府带着十七少出来,一五一十讲的明白。
“玉桢!你想把大家都害死!王爷一发怒屠寨怎么办!真是疯子!”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大家没关系,她捅的篓子,她自己承担,现在就把她撵出去!”
“玉桢的爹娘呢,养出这种天杀的祸害,阿峯就是被她的煞气克死的!” “你说什么?”玉桢腾一下站起来,“阿峯是被石头砸死的,如果不用上山背石头他就不会死。阿峯会被石头砸死,有一天,你,你你你,你们都可能会被砸死!阿峯死了,我要给他报仇,你们既然不认同我,我也一定不会牵连大家,我带上人质走,我自己向王爷讨说法!”
“不能让她跑了,趁现在还来的及,把她捆了送到京城任凭发落,才能自救啊,乡亲们!对不对!”
“对…”
“对对对”
“把她送去见官,要杀也只杀她一个人。” 十七少绑在一旁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已经睡了一觉,被嘈杂的叫喊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眼睛。怎么玉桢的乡邻要杀玉桢?着实好笑。
“啊……啊……我饿死了,给我饭吃,我要……吃……饭……”十七少用力拖音,“我要是饿死了,一切就完蛋了,赶紧给我松绑,让我吃饭!”
乡邻们瞬间安静下来。
“你真是瑞王府的十七少爷,真的假的?”一声音突然冒出来。
“哈哈哈哈,当然假的啦,我是玉桢在京城里的相好。玉桢觉得他的未婚夫快要死了,提前给自己找后路,你们还真信她编的瞎话!”
“你胡说胡说!”玉桢冲过来揪住十七少。
“玉桢在京城住在我的破院里,别说,做丫鬟她还真不错,端茶倒水穿衣喂饭,晚上还能陪我玩骰子,哈哈哈哈。为了能和我双宿双飞苦思冥想编的…瞎话!”
“胡说!”玉桢一把掌扇到十七少脸上。
“我冤啊,我好好在京城待着,做浪荡少爷也罢,做深宅逆子也罢。偏有一天一个野丫头从我家墙头上掉下来,哭着说她好惨,她家乡人好惨,让我收留她!”
“一对狗男女,把他俩吊起来!怪不得定了亲还外跑,原来去私会情郎去了!”
“就觉得她在胡说八道,王府岂是能随便进的!”
“阿峯才死了几天啊,我苦命的兄弟啊…”
乡邻们簇拥着把空地围小,玉桢在十七少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大不了我就和你一起死…”
“也罢,有玉桢姑娘陪着,做鬼也风流了…”十七少轻轻呼气。
“好啊,那咱们变成鬼一起下江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