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桢和水生牵马,终于到一天京客栈,门口的伙计很热情。
“路上被抢了,还有一位兄弟受了刀伤!”水生说。
伙计打量水生和玉桢,二人早已经灰头土脸到没法形容。水生身上只有一件里衣,玉桢脸上身上布满了昨夜生火留下的黑点子。但是马车还是崭新豪华的。 “我们有钱,不会白吃白住的!”玉桢看伙计纳闷赶紧说。
“瞧客官说的,到一天京就是到家了,安全了!”
水生扶下十七少,玉桢去柜台开房,颇有些紧张,伙计不会认得她吧。
幸好伙计没有任何异常,玉桢开了相邻的两间房。大厅里坐了不少人,讨论的热闹。玉桢不敢多看一眼扶十七少上楼进屋。
伙计来送茶,三人无不饥渴牛饮,伙计便又送来两壶。 十七少丢出一锭银子,伙计带人来换药包扎还给水生带了一件旧衣。
一锅肉粥外加一盘馒头几盘小菜。三人吃吃喝喝洗洗刷刷,一通折腾,安静下来,守着桌上的烛灯。
要不是负伤躺在床上的十七少,一切生生死死都不那么真实。
“水生,这里能买到五彩石,我之前在这里卖过一小块……”玉桢先说。
“哦……昨夜那个大叔不是说五彩石能吸人运势么,咱们都受不起它,还是别要了。” “嗯,对,那东西是祸害……”玉桢说。
不开窗户屋里烛台都不动一下。楼下的热闹声隐隐约约传来,这家客栈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次曾经的伙伴都不在了。
“你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十七少说。
“少爷,有事叫我。”玉桢说完离开房间去隔壁。
“别走,去江南的地图背一下!” 水生要来笔墨,从纸边画起,山山水水大路小道,每一站的地名和茶壶倒茶一样,徐徐流出一点不停顿。
玉桢看的入迷了,“厉害啊!”
“做伙计的看家本事。”
“做伙计钱多么?”
“一个小伙计就能养活一家老小,大伙计是小财主了。” “天地不公平……”玉桢轻叹,“大小姐到底什么样?”
十七少听到了,把脑袋侧过来。
“大小姐喜欢穿男装,每次出门前呼后拥的好些人……”水生突然想起了宋强,宋强知道他现在这样,估计很开心吧。不由苦笑了一下。“大小姐年轻轻轻掌管家中生意,听人说是聪明绝伦的人。”
“大小姐好看么?”玉桢继续问。
水生并没有正面见过大小姐,说不出来长相,“好看,当然好看,椛家大宅的缫丝场一天不断的缫丝织布,绣娘的绣品随便一件都价值一袋大米,胭脂铺里从来都挤满了姑娘,好些姑娘划两天两夜的船也要来买胭脂首饰,每一个姑娘都喜欢椛家地细腻,没人不羡慕椛家大小姐。”
玉桢拖着脸听,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我以前在码头上抗货,就觉得这货怎么永远都抗不完,今天抗完了明天还有,进进出出的,那都是银子啊。后来做了伙计,椛家给我了宅子,一个啥都不会的小伙计,椛家都给宅子!我爹说,富贵长仁义,富人其实很善良,不会像穷人一样事事较劲。我说,没错啊,自从做了伙计我都觉得心情开阔了,大饼子想买就买。几个铜子干嘛舍不得呢。”
玉桢的眼泪不断滴到桌子上,“钱都花不完那怎么办呢?”
“听说,椛家也不容易,再有钱也只是商家,比起真正尊贵的家门还是低几等。”
“她大小姐还要怎么尊贵!”玉桢话说的急,两滴泪居然一起落下来。
水生垂下眼皮,手上的活儿加快。
十七少在帷帐里苦笑,好好江南的大小姐偏偏要和瑞王府扯在一起。
“大小姐不会和穷人计较……”玉桢喃喃自语。
“我来的时候从京道上来的,现在肯定不能从那走了。”水生扭头看十七少,“少爷身子不好,熬过陆途,到了水路坐船就好了。”
十七少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有水的地方,江南就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