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娃看到那怨腐,立刻冲着怨腐俯了俯身,对他行礼。
“退下。”怨腐则是张嘴,对那夭娃命令道。
夭娃虽在我们的面前极为张狂任性,不过,在怨腐的面前,却是极为乖巧听话的,怨腐一下令,他便乖乖的退到了一侧的树丛之中,然后消失不见了。
“上一次,你同我夫君,说了些什么?”我盯着怨腐,质问道。
“楚姑娘,其实,你无需如此对我。”他望着我,那漆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露出满嘴烂牙,让我不禁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姑娘,今日,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先下手为强!”怨腐盯着我,依旧狞笑着,对我说道。
“何事先下手为强?”我看着他,反问着。
“自然是,杀鲲鹏!”怨腐一字一顿的回应着。
“哼!”我不禁,冷笑出声来。
他这没头没脑的,究竟在说些什么?
“楚姑娘,你与那鲲鹏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你们的面相可是相克的,必定有世仇!”怨腐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说的异常认真。
我看着他,不禁摇头。
仅凭面相,就说我和冥北霖有世仇?未免太可笑。
“楚姑娘,人并非只活一世,还有轮回转世,不是今生,也必定是前世,你与他之间,可是有着宿世之仇。”这怨腐说的好似真的一般,声情并茂。
我听了,依旧沉着一张脸,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是能掐会算么?我凭什么信你所言?”
“楚姑娘,你心中应该有数才对?你的梦魇,出自于何处?究其根源,那便是“从前”的记忆,楚姑娘你与我合作,我保证,能让你报了血海深仇!”怨腐望着我,目光阴森森的。
“你胡言而已,我不会信你!”我说着转过身去,迈步就要离开。
其实,此刻,我的脑海之中,都是那奈何桥,还有,在血色的雾气中,渐渐清晰的,冥北霖的面容。
“楚姑娘,你这是自欺欺人!”怨腐开口,大声说道:“他若不死,死的便会是你。”
“闭嘴!”我侧目,冲着那怨腐便怒吼一声:“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无需你插手!我不许任何人从中作梗,挑拨是非。”
“楚姑娘,你觉得,你了解鲲鹏么?”怨腐阴恻恻的冲着咧嘴笑问着。
“我是他夫人,自然了解!”我毫不犹豫的回道。
“呵呵呵,呵呵呵!”身后,那怨腐发出了极为尖锐刺耳的笑声。
这笑声之中,满满的都是嘲讽,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迈步,疾步朝着树丛中走去,准备折返回去,寻鼠湘湘。
“楚姑娘!他是堕神,你可知他的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你可知,他有多么心狠手辣?杀人灭族,屠村!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怨腐诡异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中,我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去听。
“他在胡言乱语!我怎可信他的话?”我的嘴里不住的说着,然后便在这漆黑的林中,开始转圈。
这个林子太过昏暗,火折子的光,照不到远处,故而,我极难找回原路。
在这密集的树丛之中,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我便疲倦的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喘着粗气。
“哎!”原本,上山来,是为了瞧一瞧冥北霖究竟在山中,做什么,如今可好,居然迷路了。
“可恶!”我嘀咕着,举着火折子朝着四周照着,并且,开口大声喊道:“湘湘!湘湘!”
这鼠湘湘不是说,她们鼠儿极为机敏么?我们都分开两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未寻到我?莫不是,被那群夭娃给伤着了?
如此想着,我的内心越发不安了起来。
“湘湘!你在哪儿?”我站起身,大声喊着,并且,自此,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鼠湘湘。
结果,鼠湘湘没有寻到,却再次看到了那萤火虫。
于是,又顺着萤火虫往上走。
想着直接去寻冥北霖好了,找到了冥北霖,再让冥北霖帮忙找鼠湘湘。
如此做了决定,我几乎是小跑着,朝着那萤火虫的方向靠近。
顺着这条路,又走了近乎一个时辰,我便看到了一些被砍掉的树桩子,看来,我已经到了河神庙选址处了。
我借着萤火虫的光芒,眯着眼朝着前方看着。
结果,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那便是,我瞧见了那一群被冥北霖雇佣的男人,这些男人,全都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跪着。
我呆愣的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居然一动不动。
看着这般景象,我不禁觉得有些寒毛倒竖,于是,一步一步朝着这些人靠近。
“各位大哥?大叔?”我一边开口叫着,一边迈着小步,走近了他们。
并且,走近之后,我看到了不远处,那已经打好的木桩,接下来,应该就是修葺庙宇了。
我已经走到这些人的身后,再次开口,叫了两声,可他们依旧没有回应。
我环顾四周,便俯下身,将一只手,搭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肩上。
“这位大哥?”我开口低低的叫了一声,并且,轻轻推了他一下。
结果,对方的身体便是猛然朝前一倾,然后面朝地上,彻底的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惊的往后退了半步,结果,身后却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吓得我猛然回过头去,发现,立在我身后的,是冥北霖。
他低垂着头,望着我。
因为,此刻,冥北霖那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身后的那些萤火虫,逆着光,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拽到了他的怀中,我仰着头,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是,却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子浓浓的血腥气。
“我带你下山。”他的声音极低,不过,我却听的真切。
“这些人,怎么了?”我立在原地,没有动。
“他们都是身带邪戾之气的恶人,本神君,只是借他们一用。”冥北霖说的淡漠,好似这并非是什么要紧的事。
“之前,那些人为何失踪?同你有关么?”我看着这些人诡异的跪着,终于是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