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笑着,端起酒坛子,准备给我倒酒,结果“啪叽”一声,那酒坛子,就砸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呵呵,你醉了!”我指着浮游。
其实,此刻我看浮游已经是重影了。
浮游则是立马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盯着他,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很是滑稽,于是,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楚夕颜,能同时有两个丈夫,就让你这般高兴,这般羡慕么?”
很快,我这笑便停下了,身后传来了冥北霖的声音。
于是,我立刻回过头去,果真,就见冥北霖穿着一袭青蓝色的衣袍,立在我的身后。
此刻,他微微垂目,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只能是抿了抿嘴唇,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公子,你不是说,你明日才回来么?”浮游说着,打了个酒嗝。
我和浮游,看到冥北霖,这酒就已经醒了一多半了。
冥北霖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若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灌醉我家夫人。”
“灌醉?我们只是聊聊天,喝杯小酒而已,公子连我都信不过么?”浮游抿着嘴,脸依旧红的可怕。
冥北霖撇了一眼浮游,没有回应,不过目光则是又看向了我。
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拦腰抱起,转身就朝着我们的屋子走去。
“诶,公子?你们别走啊?还剩不少菜呢。”浮游的声音,从凉亭里传来。
我则是眯着眼,望着冥北霖。
他抱着我进屋,俯身将我放到床榻上,便要松开我,我直接一把拥住冥北霖的脖颈,莫名委屈的眼眸酸涩。
“夫人?”冥北霖低低的唤了我一声:“你哭了?”
我这眼泪,不争气的,滚落而下,滑落到冥北霖的脖颈上。
可我,也不打算松开他,反而将他抱的更紧了。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这香味儿,从前不曾有过。
应该是女子的香气,我闻着这气味儿,顿时,泪如雨下。
反正是什么都不管了,鼻涕眼泪的,全都蹭在了冥北霖的衣袍上。
“夫人?你怎么了?”冥北霖柔声询问。
我这喉咙泛酸,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呜咽。
“是不是哪不舒服?”他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语调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那白歌染,她,她美吗?”我哽咽了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冥北霖抚在我后背上的手,当即就是一顿。
我抬起头,望着冥北霖。
冥北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先是淡淡的,然后变得肆意且浓烈。
他抬起一只手,就朝着我的额上,轻轻一拍:“一日日的,你这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你昨夜,彻夜未归,那白歌染是九尾狐,是上妖,必定生的倾城貌美,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也在情理之中。”我望着他,但此刻,眼前的他,很是模糊。
“没想到,我家夫人,还知这些?”他居然,还在笑。
我一看,顿时抿着嘴唇,泪水再次蓄满了眼眸。
“夫人,我本是去抓她的。”冥北霖捧着我的脸颊,无奈一笑。
“抓她?你为何要抓她?难道?”我这脑子虽然晕乎乎的,但是,立即就想到,那个白歌染是上妖。
而冥北霖,还需要三只上妖,做活桩!
“不行!”我觉得,此刻,自己的酒已经彻底醒了,至少意识是清醒的。
“夫人你,认识白歌染?”冥北霖从我的神情之中,立刻读到了这一点。
不过,紧接着又微微摇头:“不可能,你还未去过如歌城,怎么可能认识白歌染?”
“是从小贵儿那听说的,听闻,是貌美倾城的九尾狐?”我看着冥北霖说道。
冥北霖听了却是抿嘴一笑:“原来如此?”
说罢,毫不留情的抬起手,捏住了我的脸颊,问道:“楚夕颜!你今夜喝这么多酒,便是担心我,被美色所迷?”
我微微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那白歌染是恶妖么?小贵儿说,她并非妖王同伙,夫君,你不能?”
冥北霖则是淡淡一笑:“此事,我自有分寸。”
“我知晓,你绝不会伤害无辜。”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他则是反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在怕什么?”
“我?”我这心中,只是有些忧心罢了,白歌染我虽没有见过,但是,从鼠贵的嘴里,也得知,白歌染乃善妖,并且还有一个叫芸娘“年,幼”女儿需照顾,便不愿她出事。
冥北霖盯着我,微微叹息了一声:“上妖难寻,故而,若是她自己愿意,那我便不想推辞。”
“她自己愿意?”我很是诧异,还有妖愿意做活桩?
“人有困惑,有所求,妖也并非超然世外,心中亦有所想,本神君绝不强逼,但,也绝不可能,妇人之仁。”冥北霖说罢,又垂目盯着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修建庙宇之事,夫人莫要插手。”
我的嘴唇颤了颤,还有话想说,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冲着冥北霖点了点头。
但是,心中依旧满是疑虑,我实在是想不通,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让白歌染,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活桩?她可是上妖啊?
“夫人夜深了,睡吧。”冥北霖见我还凝着眉宇,开口劝我。
我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也躺下,他便侧身,躺在了我的身旁。
他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哄我入眠。
我偷偷用视线的余光,悄悄望着冥北霖,他在我的面前,是这般温柔的人,可他又向来果决?心思复杂,是我琢磨不透的。
但,我愿意相信他,无条件的信他,也决定就照冥北霖所说,不再过问此事。
我的手,勾住了冥北霖的腰际,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宁静,我睁开眼眸,便看到了身侧,空空如也。
“夕颜,夕颜!”
而门外,传来的是浮游的声音。
我匆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衫,然后便打开了房门。
“夕颜,你师父醒了,在,在,在发疯呢!”浮游立在门外,一脸焦急的说着。
“发疯?”我诧异的重复了一句,马上朝着师父所在的屋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