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侧过头,望向立在一旁的杜小薇,发现,杜小薇的手中正拿着那块,原本塞在覃涟嘴里的布。
其实,浮游将布块塞到覃涟的嘴里,一来,就如他所说的,不想让周围的人听到覃涟的嚷嚷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则是不想让我们被覃涟的话语欺骗。
“小薇?”我开口,想让杜小薇将那布块给塞回去。
“我不是凶徒,你们凭什么如此对我?”覃涟那漆黑的眉,凝结在一起,一脸严肃的望着我。
“覃公子,你别急,家主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杜小薇说完,还端了一碗水,送到了覃涟的嘴边。
我看着覃涟,他这面色已经有些发青了,想必是好一阵没喝水的缘故。
“喝吧。”我开口劝道。
覃涟固执的抿着嘴唇,赌气一般的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那待你渴了再喝。”我说着坐在了石椅上,望着覃涟。
“覃公子,你的面色不大好,还是喝点水吧。”杜小薇心软,蹲下身,对覃涟说道。
覃涟不为所动,依旧侧着脸不搭理。
“小薇,过来坐一会儿。”我示意杜小薇,到我的身侧来。
杜小薇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我的身旁,不过,她这注意力,依旧都在覃涟的身上。
我们就这么干巴巴的坐了一个时辰,期间,我也没有看到什么烟火,心中想着,今夜那凶徒应该还没有出现,亦或者,凶徒就在眼前,所以,今夜会是太平夜。
如此想着,覃涟便微微垂下头去。
“覃公子?你怎么了?”杜小薇立刻就发现了覃涟不对劲儿的地方。
覃涟不语,依旧低垂着头,半晌没有吭声。
“覃公子?”杜小薇一边叫着,一边走到覃涟身侧。
我也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覃涟。
“你怎么了?”我问道。
覃涟垂着头,许久,才抬起头来,对我们说:“我要如厕。”
“什么?”我不由一愣。
“我要如厕!”覃涟的语调有些焦急。
杜小薇连忙看向了我:“姐姐,这?”
“再等等,一会儿,我夫君回来了,就将你松绑,让你去如厕。”我看着覃涟,如今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如何去如厕?
“我?我?”他说着,面色有些微微泛红:“我已经憋不住了。”
“姐姐?”杜小薇也替这覃涟着急。
“那我也不能放了你。”我摇头拒绝。
听我如此说,覃涟的脸上,表现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
如此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不少汗水。
“姐姐,覃公子,好似不行了。”杜小薇一脸忧心。
这活人,也会被尿憋死,覃涟这一整日,没少喝水,如今忍耐不了,也实属正常。
只是,冥北霖他们还未回来,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了他。
“姑娘,你手上有符纸,你怕什么?”覃涟蹙眉望着我,咬牙问道。
“谁知晓,这符纸能不能震慑的住你?”我谨慎的望着覃涟。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解决么?”他盯着我,眼中有无奈,有愤怒。
我微微咬着唇,冥北霖的结界,只能进不能出,我若是放了覃涟,他万一是凶徒,动手伤我们该怎么办?
“姑娘,你忘了,我只是小妖啊?我根本就受不了符气的。”覃涟说着,一滴虚汗,从他的脑门滚落而下。
看着他这急不可待的样子,我有些犹豫。
杜小薇也为覃涟求情:“姐姐,咱们还是先放开覃公子吧?”
“这样,我将这绳子,缠到你的胳膊,和肩上,你若敢动一下,我一“紧张”,就会给你贴符纸。”我盯着覃涟,提醒着。
覃涟一脸无奈,不过还是冲着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杜小薇一起,将捆绑在他脚下的红绳全部都解开了,将他的上身,给捆紧,然后带到了院侧边的茅房前。
“覃公子,对不住了,这门你也不能关。”我说完这句话,杜小薇的脸颊,都不由的泛红。
可没有法子,门确实不能关,我必须确定他在里头。
“好!”覃涟有些僵硬的侧身,然后便进了茅厕里。
我微微侧过脸,只是用余光确定,他还在茅厕里。
待他如厕好了出来,他便板着身子,走到了院内的水井边上,自顾自的要打水洗手。
“我来吧。”我替他打了水,待他清洗好手后,便又将红色,恢复原样,如此我才安心。
“嘭嘭嘭!嘭嘭嘭!”
绳子刚重新绑好,就隐约听到了烟火声。
抬起头,朝着夜空望去,只见一片金黄色的烟火,绽放开来,看来是那凶徒出现了。
我当即瞪圆了眼眸,杜小薇更是激动的说道:“姐姐,杀人的,真的不是覃公子!”
说罢,杜小薇就要给覃涟松绑。
“等等!等他们回来了,再松绑。”我抿了抿嘴唇,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不踏实。
半个时辰之后,冥北霖他们才回来。
浮游喘着粗气,还未进院子,我就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贵啊!你也跑的忒慢了吧?那家伙,就这么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诶呦,我这已经尽力了,那妖,道行不浅,真的。”鼠贵辩解着。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没有抓到么?”我望着他们。
“是没有抓到,但是,我们好歹救了一个姑娘!再晚一步,那姑娘便死定了。”浮游说完,看到放在石桌上的水,立刻端起,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
“可知晓是何种妖物?”我望向冥北霖。
“鱼精!”冥北霖说罢,视线看向了覃涟。
“家主,今夜,覃公子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寸步都没有离开过。”杜小薇开口,替覃涟说话。
“真的么?”冥北霖问我。
我点头,如实说道:“他确实一步都不曾离开过院子。”
覃涟没有离开小院,而凶徒又出现了,那就说明,凶手并非覃涟,不过?
“这可不一定啊,万一是帮凶动的手呢?”浮游说出了我心中所想,那耳坠的事儿,说不清,覃涟便很有嫌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若是认定了是我,那我也没有法子!今夜,你们若是带上了我,此刻,我早就手刃凶手了!”覃涟亦是愤慨,冲着冥北霖他们就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