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因为玉兰姐他们突然的出现,变得有些不安与局促。
一整夜辗转难眠,心中害怕,怕他们会来客栈寻我,若再牵连到玉兰姐和高老,我便?
想到这,待天明之后,柏卿同官使来送糕点,我便询问柏卿,这吉日可否往前提一提?我心中担心,两日之内,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姑娘?您真是说笑了,这天师测算出的日子,哪里还有改的道理?”柏卿说着,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我朝着桌上看去,发现,今日的吃食,果真极为清淡。
白粥,和几碟小菜。
昨日,柏卿就说了,得斋戒沐浴,还要让宫中姑姑,来教我规矩。
“姑娘,您趁热吃吧,一会儿,会有姑姑来教您规矩。”他又替我盛了一碗粥来。
我低头喝着,又夹了些小菜儿,嘴里索然无味,不过还是吃了整整一砂锅。
“姑娘,宫里将饰物都送来了,您瞧一瞧?”柏卿看着我。
我知晓,若是不看,便驳了殿下的好意,故而点了点头。
柏卿立马让人将吃食撤了,紧接着,便开始往上盛饰物。
金钗玛瑙,东珠琉璃,流苏坠子,总之我能想到,想不到的,如今,都在这桌上摆着了。
并且,盛上这些饰物之后,七八个官使,就开始朝着这屋子里抬红木箱子。
一口接一口,总之每一口箱子,都好似沉甸甸的,这些官使抬的十分吃力。
“这是什么?”我狐疑的看向柏卿。
“姑娘,这是您的嫁妆!一共二十七口箱,足足比那卓小姐,还多出了七口!”柏卿笑吟吟的对我说道。
“卓小姐?卓馨玥?”我愣了愣问道。
“对,姑娘此事,原该殿下亲自同您解释的,但奴才想着,殿下必定不会说出苦衷。”柏卿说完,俯着身道:“那小的便斗胆,替殿下解释。”
“解释什么?”我总觉得,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为何又牵扯上了卓馨玥。
“是这样的,那卓大小姐听闻殿下要迎娶姑娘,便在府中闹腾的厉害,说什么也要嫁给殿下,否则便要自我了断,于是乎,卓太傅便进言,说是想让殿下,喜上加喜,不求名分!”柏卿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看着我脸上的变化。
我听了倒是目光一沉,微微叹息了一声。
“姑娘,咱们殿下,为了娶您,已经费尽了心思,您千万别怪罪殿下,再者说,殿下喜欢的是姑娘您,今后也必定,只会疼爱姑娘您一人,那卓大小姐,嫁了也无用。”柏卿以为我这是吃醋了,赶忙同我解释。
我摇头,我这叹息,仅仅是觉得殿下可怜。
卓馨玥的性子,只怕殿下无法中意,我虽不喜欢殿下,但真心希望,他有一日,能娶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可如今,他的双喜临门,却是一个不爱她的女人,还有一个则是他不爱的,这算是什么喜?喜又从何而来?
“姑娘?姑娘?”柏卿连续叫了我数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柏卿。
“姑娘,要不要瞧一瞧?这些嫁妆?它们可是价值连城,相当于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柏卿说着,便要替我将这箱子打开,让我仔细瞧一瞧。肥猫吧
我则是摇了摇头:“柏卿,我有些乏累了,你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这桌上的饰物,便已十分“晃眼”了。
柏卿愣愣的瞧着我,那嘴唇,颤了颤,好似要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抬了抬手,示意那些官使将东西,都收到了柜中。
“姑娘,您看着,可还有什么缺的?”柏卿的声调明显是低了许多,大抵是为他们的太子殿下不值。
我摇头:“没有了。”
“好,奴才这就去回话了,另外,姑姑在门口候着了,奴才这就请她进来。”柏卿俯身,带着那些官使纷纷退出了屋。
他一走,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姑姑便进来了,开始教我规矩。
不过,我看着那些木箱,心上好似压着沉甸甸的重物,这老姑姑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也记不大清。
“嘭!”的一声,门突然被从外头推了进来。
柏卿向来重礼仪,必然不是他,于是我立马侧过头,朝着木门的方向望去。
老姑姑已经瞧见了来者是谁,好似受到了惊吓,冲我俯了俯身,便先退了出去。
我看清来人是萧策,他将房门给关上了,并且大踏步朝着我这走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我的面前,视线却是朝着那些木箱扫了一眼。
“楚夕颜,那太子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他说罢,又盯着我:“如今,你只怕是要成为这盛京数一数二的“贵女”了!”
“萧策,你今日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吧?”我望向萧策。
萧策冲着我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肆意的笑。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告知你,你这决定,是错的!”他说罢,便坐在了我面前的椅上。
“哼,何以见得?”我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不过,这心中已经开始揣测,揣测自己除了浮游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上。
“原本,本祭司想纡尊降贵,娶了你,不过,你不识好歹!如今,本祭司,只好允了师尊之意,娶那永夜公主!”萧策说到“永夜公主”这四个字时,还特地加重了语调:“到时候,你和殿下会来喝杯喜酒吧?”
“或许吧。”我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萧策见我如此平静,那眉宇当即蹙起:“她可是你的师姐!”
“曾经是,如今?”我垂目,从霓裳死的那日起,她便不再是我的师姐了。
“哼,你为了一只妖,就同自己的师姐,恩断义绝了?”萧策说完,嘲讽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被那妖物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
“你今日若只是来说这些的,那话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望着萧策,淡淡的说着。
萧策扬起剑眉,目光变得无比冷冽。
“听闻公主如今病了,既然是病了,过门之后猝死,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无人会追究。”萧策站起身来,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如今,贵为公主,你娶了她,便是皇亲国戚,对你而言,是件好事。”我赶忙开口说道。
萧策听了,冷哼了一声:““皇亲国戚”你当真以为,本祭司稀罕这个?本祭司向来不屑同皇室中人为伍!”
萧策说起“皇亲国戚”这四个字,满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