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一把揪住这大块头的衣领子。
“立刻,带我去见她!”我大声命令道。
“这?”他还在犹豫不决。
我扯着他的领子,就朝着地牢外走去。
这些妖,想必是将那心柔姑娘藏到了别处,而他们,会如何对待一个弱质女流,我不敢细想。
“在哪儿!”一出这地牢,我便怒声问着。
“在,在,在我们妖阁的仓库里。”这大块头,终于开口说了实话。
“妖阁在何处,带我去。”我面无表情的,对大块头说着。
大块头点了点头,面带迟疑之色,他好似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其余的狱妖,也面如死灰。
“快!”我冷冷说道。
这大块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便带着我,朝着地牢前方的小道走去。
妖阁不在妖王府内院,而是,在初入府内的侧边,回廊边上的院子。
那里住着的,都是些妖兵妖奴。
而这妖阁底下的仓库,则是专门用于存放粮食供给的。
大块头带着我们到了仓库门外,我便已然听到,里头有动静。
“呵呵呵,呵呵呵!”
那动静,应该是男人低声的调笑声。
并且,不止一个男人的笑声,至少两三个。
他们的笑声,肆无忌惮,我听的,身体开始莫名的发颤。
抬起手,准备要推开那仓库的门,大块头却一脸慌张的对我说:“姑娘,还是?”
“让开!”我冷声说着,一把将那仓库的门给推开。
大块头挡在我的面前,而我则是侧过身,直接从他抬起的胳膊下,俯身走进了仓库之中。
这仓库里,堆叠着不少东西,我朝着仓库内环顾了一圈,发现,笑声是从一排木箱子后传来的。
于是,立马大踏步的,朝着那木箱子走去。
芸娘也紧紧跟在我的身侧,一言不发。
当我走到木箱子旁,眯着眼,瞧见那三只妖在做什么时,我便知晓,此次,就算冥北霖愿意停战,只怕卓星辰也不会同意了。
这木箱后,有两只灰色的豪猪,和一条绿色的蛇,此刻,他们都显着真身。
那条绿色的蛇,正将冰凉的身体,裹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好似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而那两只豪猪,笑着说道:“哎呀,你倒是,快些,兄弟们还等着呢!”
我抽出一直随身带的匕首,走到那条蛇的身后,看准其七寸处,一刀下去,砍断他的椎骨,并且,匕首一挑,一颗心,便掉了出来。
那两只豪猪,反应过来,错愕的回过头时,我已经将匕首扎在了一只豪猪的脖颈上了,抽出时,血液喷涌。
另一只朝我扑来,芸娘直接抬起手,便点了其穴道。
“楚姨,将他交给神君?”芸娘点完穴道,转身想同我说话时,我的匕首,再次扎入了另一只豪猪的脖上。
妖的弱点,就是心,脖颈,还有头,这几处,若是伤的厉害,便没得救了。
“啊!”大块头不知道站在何处,大抵是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一声惊叫。
我则是走到绿蛇的尸体旁,想要将他的肉身,从那姑娘的身上,给拽下来。
蛇死后,会本能的将“猎物”勒的更紧。
“楚姨,我帮你!”芸娘在蛇尾处,还有蛇头处,轻轻点了几下,这蛇便“啪叽”一声,松开了那女子,我将那染血的匕首放下,把那姑娘给扶起。启银
这姑娘,浑身赤果,乱发覆面,我脱下自己的外裳,盖在了她的身上,并且将她扶起。
“姑?”我张口,正要同她说话,结果便觉得,自己的肩胛下一疼。
“你干什么!”芸娘立刻将那姑娘推开。
我垂眸,发现,这姑娘捡了我的匕首,给了我一刀。
不过,她浑身发颤,力道不大,伤的极浅。
“芸娘,你退到后头去。”我开口对芸娘说。
“楚姨,她?”芸娘看着我的伤。
“听话。”我再度开口。
芸娘只能是乖乖退到我的身后,而我朝着那姑娘伸出了手。
这姑娘,浑身不住的颤栗着,因是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
“对不起。”我望着她。
若是那日,我先寻到了她,大抵,她就不会遭受这些折磨。
而她大抵是瞧见我伸出手的动作,立马紧紧握着匕首。
“楚姨,你小心些!”芸娘赶忙提醒我。
“你是心柔姑娘吧?”我望着她,柔声问着。
她那颤抖的手,当即就顿住了。
“是你的夫君,卓星辰,让我来寻你的。”我赶忙对她说道。
“哗啦!”一声,那匕首当即就掉到了地上。
我伸手,将那匕首藏入袖中,方才是怕吓着她,所以才放下的,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她,正处于惊恐万分的状态,自保也是理所当然。
“没事了,没事了。”我对她柔声说着,并且,一点一点朝前挪着身子,最后把她给拥入了怀中。
“呜呜呜!呜呜呜!”
她终于,在呆愣了许久之后,发出了一阵无比绝望的哭声。
我听着,也只觉得眼眸发酸。
而她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最后抽噎着,停了下来,但是趴在我的怀里,半晌没有再动弹。
“心柔姑娘?”我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
“楚姨,她应是数日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在你怀里,放松下来便睡着了。”芸娘开口,低声对我说道。
“啊!”
而就在这时,一个妖奴进这仓库里取物,瞧见了这满地尸首的一幕,顿时惊呼一声,转身便往外跑。
“芸娘啊,我把这姑娘先安置在你那好么?”我看着芸娘问着。
芸娘用力点了点头,我便咬了咬牙,一把将这心柔姑娘给抱了起来。
心柔姑娘极轻,好似就剩一把骨头了。
那乱发贴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腥臭气。
我抱着她,麻木的跟在芸娘身后,脑子里乱糟糟的。
待到了芸娘处,我将心柔姑娘放到了床榻上,并且,让芸娘准备了热水,替她擦拭身体。
我将她脸上的乱发给捋到一侧,用布把她的脸给擦拭干净。
只是,擦去她脸上秽物的一瞬间,我惊的手中一颤。
“媚儿?”我望着她愣了良久。
但仔细一想,媚儿已经死了,死在淮城。
只是,如今,眼前这位姑娘,同媚儿,居然有八九分相似,我看着这张脸,再看着她身上的这些伤,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