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见金辞不作声,也只得悻悻然闭上了嘴。
顿时周身只剩寒鸦阵阵,车轴压过,和几些零星不一的脚步声音。
金辞不经暗暗思夺,如此这般拖车走路,瘦猴和壮汉修为定不高,大概是练气二三层,自己这具身躯,定然是没有修为的。 也好在没有修为,不然体内灵气遇见如此暴虐的魔气阴气,还不元神大伤,此去不得半条命,金辞边走边想。
眼前只见得转过一条小路,穿过一片小树林,拐进山坳坳里,才见得几间石屋,金辞只觉双腿麻木,连头也是昏昏的,这才走到两人的住所。
石屋路旁有几小堆魔骨骷髅,忽然只见得一条花斑红蛇立于头骨之上,嘶嘶吐着蛇信子。
石室周围打着寒霜,一踏进这片土地,便觉得脚下一阵阴寒之意。
壮汉猛的丢下拖车,转过身来,手臂一展把拖车上的魔骨扫了下来,伸手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巨斧,手上便开始练化地上的骨头。 只见斧头两端立着头骨,无数细细碎碎的小骨头拼成了巨斧的斧身,而一整块融合的大骨,成了斧面洁白如银,白亮亮森森然泛着寒光,周身潦潦散发着魔气,凛冽到好似要割去金辞身上的一片肉下来。
瘦猴立刻跳起脚,喊道。
“你这死胖子,不到自个儿屋里去弄你这劳什子巨斧,到这门前摆弄些啥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未见过血,开过刃,每次拿出来好像要吸干我的血一样!净在这吓人!”
壮汉丝毫不停手下的动作,紫黑色的眼睛斜撇了过来,冷哼了一声,又幽然地笑了几声,瘦猴只觉得惊悚渗人,就骂骂咧咧的招呼着金辞跟上,抬腿便进了屋子。
眼前的房间里只有那么一张床,屋子的一角有些许魔骨杂乱的堆砌着,还有些不知名的大罐子,上头盖着封口,走近了,还能听到细小的用牙齿磨瓷器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哭声。 瘦猴走过去便抬起鞋踢了踢罐子。
“再叫!今晚就把你们都练入我的魔窟旗!一天到晚吵吵嚷嚷不得安宁,要不是老子还没凑齐通旗鬼,早把你们给练了!什么东西!”
房间的另一角似乎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瘦猴把背上的绳子给解了,把那个破烂铁皮灯笼一起丢在那一堆东西里,除此之外,许许多多沾着血泥或者碎骨的物品都堆在那处,应该都是出自那乱葬岗之中。
“小肉包子,你,去那边蹲着,离我的宝贝们远点!”瘦猴指着杂物角一旁稍远的地方,便叫金辞过去。
金辞走过去环抱膝盖而坐,把那破破烂烂的断剑放在离手不远处的地上,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见瘦猴一边翻着储物袋,一边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死胖子为何不让我吃了你,难不成是想收徒弟?不会不会!他也不瞅瞅他那寒酸样,除了一身的肥肉和额顶的戒疤,还有些什么本领,莫非是要把你这小丫头片子卖去作炉鼎?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咋没有想到?小炉鼎可不比肉包子值钱多了?到时候想吃几笼人肉包子,那不是本猴大人做主?嘿嘿……”
思如此,瘦猴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就差点没哼上小曲儿了,摇摇摆摆的走出了石室。
金辞平静的看着面前,眼中古井不波。
既得重生,虽入困境,但好在是有一条命在,幸德天道垂怜,向死而生,被卖又如何?炉鼎又如何? 既然阻止不了,只要道统不绝,万事便都有可回旋余地,回想起大战中生死不明的阿母和田伯,不由心头发紧鼻中酸涩,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万条死路,说不定也有一条生机。
思罢,金辞便合上了眼睛,感受查看起这具身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