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
被一拳轰飞的陶忌,似乎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一个力气用岔,再次摔倒在地,而且还咳出了几块内脏碎片。
很明显陶忌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轰碎,对于这种一上来就想要自己性命的恶毒之辈,陆寻下起手来是不会有丝毫手软的。 哪怕这样会给自己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知道忘川界和轮回海中一样,都是实力为尊,自己适当展现一下实力,未必便是什么坏事。
“三哥,你怎么了?”
“三哥,你没事吧?”
旁边炎爆和谭棋心头震动,口上却是大呼小叫,可他们脚下没有任何的动作, 也没有去观察陶忌的伤势。
或许在这二位的心头,固然是震惊陆元的强势,可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谁让那陶忌平日里老是找他们的麻烦呢? 今日是这陶忌自己跳出来,想要打他们的脸,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反被打脸,现在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怨得了谁?
尤其是炎爆,当初他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事,却被陶忌加油添醋去义父面前告了一状,结果害他被贬边远小城,当了数年的小宗之主。
对于这件事,炎爆一直都耿耿于怀呢,只可惜他实力远不如陶忌,以前就算是想要报仇也找不到机会,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没想到自己眼着陆元大人,直接就将仇给报了。
看着那陶忌奄奄一息的样子,要不是时机不对, 炎爆真是想要仰天大笑三声。 嘭!
然而就在炎爆和谭棋心头舒爽的时候, 一道响声突然传进他们的耳中,包括陆寻都是将目光转到了相府大门口。
只见在那里,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炸裂而开,隐隐间可以看出是一个“右”字,看来是右相府独有的传信烟花。
“狗东西,你干什么?”
炎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事实上他虽然问了出来,其实已经知道那是守门的护卫,在给相府内里的强者们传递信息呢。 可现在他们两个右相府的七境就在站在这里,再怎么也轮不到那些护卫来传信吧,这无疑会让他们多上一些麻烦。
不过一旁的谭棋倒是能明白这些守门护卫的心思,七境小成的陶忌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若是什么也不做,事后也是会被追责的。
“怎么了?怎么了?”
“敌袭?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攻击右相府?”
“是在大门口那边,过去看看再说!” “可能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
一时之间, 整个右相府如同被开动的机器,瞬间运转起来,一道道身影从各自的房间之中掠出, 朝着相府大门口急奔而去。
其中一座大殿内,两道身影同样闪现而出,正是魏国右相和相府首席客卿,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惊异。
真是好多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了啊!
约莫半柱香时间,右相府的大门口,便是围满了人,这其中有右相府的五六境护卫们,也有那些达到七境的客卿们,不一而足。
只不过他们的脸色都有一丝古怪,不时在那三个站着的身影身上打量,但更多的还是停留在那奄奄一息的陶忌身上。
此刻的陶忌虽然还没死,但是一身修为已经被陆寻生生打散,根本就提不起半点的力道,只能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
就算是一些五境的相府护卫,也能清楚地感应到陶忌的状态。
要知道那可是首席客卿徐公的第三子,货真价实的七境小成实力,怎么会给人打成这样呢?
“难道是那个黑衣少年?”
一些心思敏锐之辈,其实心头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毕竟他们不仅知道陶忌跟炎爆有仇,更知道单凭炎爆和谭棋,恐怕做不到这样的事。
场中也只有那个黑衣少年面目陌生,莫不是炎爆因为心中对陶忌的忌恨,外出找了个强力的帮手,今日在这相府门口报得大仇了吧?
可是在这右相府内报仇,那可是在打相爷的脸,今日之事已经闹到如此之大,想必要息事宁人已经不可能了。
这么多的右相府护卫和客卿,都出现在了这里看热闹。
若是一个七境小成的客卿,就这么眼睁睁死在大门口,你让右相的面子往哪儿搁?
“那应该就是炎爆情报之中的陆元了!”
另外一小部分人,则是收到过炎爆的来信,比如说首席客卿的其他义子,只不过此刻他们看向炎爆的目光,都充斥着一丝异样。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相对于排名十名开外的炎爆,他们那位义父,明显是更喜欢三子陶忌。
此人擅于谄媚,嘴巴又甜,很是讨人喜欢。
甚至在右相府内,陶忌在那位徐公心中的地位,还要在前两子之上,这一点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是现在,徐公最喜欢的第三子,却是被人打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甚至那一身修为都已然尽废,恐怕徐公并不会善罢甘休啊。
不管怎么说,那叫陆元的家伙也只是由炎爆推荐,现在还不算是右相府的客卿。
如今一来就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徐公,那还能当得成右相府的客卿吗?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诸多相府护卫和客卿各自心思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然后那里就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两道身影大踏步而来。
“相爷!”
“徐公!”
“义父!”
数种称呼从各方人影口中传出,原来两道身影正是魏国的当今右相司徒冼,还有右相府首席客卿徐坚。
右相司徒冼看起来五六十岁,颏下一缕短须,脸色略有些黝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之感,场中的议论声也瞬间小了许多。
而右相府首席客卿徐坚,则是三缕长须,看起来仙风道骨,有一种出尘之态,倒有点像是青玄天下那些修道有成的人族。
这二位身上的气息都颇为内敛,若是一些普通的七境,恐怕感应不出他们的真正气息。
据炎爆所言,右相司徒冼和首席客卿徐坚,都是半步八境的强者,在整个魏国境内,能胜过他们二人的,恐怕也只有那位魏国皇帝陛下了。
只不过没有人发现的是,当那个黑衣少年一眼看到那两道身影的时候,眼眸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这个徐坚,有古怪!”
这就是陆寻轮回之眼发现的些许不同,相对于那些普通的相府护卫和客卿,甚至包括右相府自己,他的眼光恐怕才能算是场中第一。
哪怕徐坚伪装得极好,也逃不过轮回之眼的洞察,只不过在这样的时候,陆寻自然是不会主动去拆穿对方。
“义……义父,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当那道威严的声音刚刚落下之后,原本奄奄一息的陶忌,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
见得他连滚带爬竟然直接爬到了徐坚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极尽委屈之能事。
或许是因为陶忌先前被陆元吓到了,他知道自己要不表现得可怜一点,说不定对方就会补上一拳一脚,送自己去见阎王。
可是现在,相府两大最强者都已经现身,其中一位还是最疼爱自己的义父,陶忌觉得自己一下子找到了大靠山,当然是要恶人先告状了。
“哭什么哭,先说事!”
徐坚一眼感应到陶忌严重的伤势,不由皱了皱眉头。
不过在相爷面前,他还是需要保持一些城府的,因此直接呵斥出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事实上徐坚的心头已经是生出一抹忿怒,这可是他最疼爱的三子,平日里的奉承话让他很是舒服,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人直接给废掉了。
“是他们,义父,是那个叫陆元的家伙打伤孩儿的!”
趴在地上的陶忌,抬起手来朝着陆寻一指,然后恨声道:“孩儿只不过是遵照相爷跟义父的吩咐,想要出手试一试他的本事,没想到他竟然痛下杀手,这是根本没有将相爷和义父放在眼里啊!”
这一刻陶忌吐字清晰,如果不感应其身上状态的话,听不出他是一个重伤垂死之人,而这一番话,也让不少人若有所思。
“义父,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陶忌下杀手在先,想置陆元大……先生于死地,陆元先生这才愤而反击的!”
耳中听着陶忌红口白牙恶人先告状,炎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忍不住插口出声,却在下一刻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我在问陶忌,你插什么嘴?”
在徐坚的心中,确实是更疼爱自己的三子陶忌,因此此刻板着脸瞪了炎爆一眼,只觉这个十二子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怎么将其下放到边远城池修身养性几年,回来还是这么一个火爆的脾气呢,没看到相爷就在旁边看着吗?
原本看着陶忌如此奄奄一息的状态,徐坚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这分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以来,在这魏国国都,有谁敢如此挑衅自己的威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