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老人给岳正阳倒了一杯茶,向岳正阳问道。
“这位小朋友,坐,随便坐。”
老人还是很随和的,并不是岳正阳想象中的那么严谨。 等岳正阳坐下,老人掏出一支烟问道。
“小朋友抽烟吗?”
“老人家,您太客气了,冒昧上门打扰,实在对不起,还是抽我的吧,我先向您赔个不是。”
“没关系,我老头子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有朝气。”
老头一边接过岳正阳的香烟。然后把自己的放进口袋里。 岳正阳点着香烟,然后向沈从文使了使眼色,沈从文立刻会意,向老人说道。
“张爷爷,这我哥们儿,他手里有件宝贝,我见你喜欢这种玩意,特地请他送过来。要是您喜欢,我让我哥们儿把它让给您。”
岳正阳咧着牙,靠!这沈从文可以啊,有发展前途。
“哦,有宝贝?我老头就是喜欢宝贝了,那就打开看看吧。”
当沈从文说到宝贝的时候,老人就注意到岳正阳手里的布袋了。 岳正阳打开布袋,取出青花罐,也不吭声,自顾自抽着香烟,是不是好玩意不用自己多说,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岳正阳打开布袋,露出青色宝光,张老头眼睛铮的亮了,岳正阳感觉此时的老人和曹五爷的眼神一模一样。
老人现在哪里顾得上仪表失态,连忙立起身子,也不拿起青花罐,就这么起身,眼睛往青花罐东瞄瞄西瞅瞅,又从自己的书房拿起放大镜,又一番研究。
“可惜了……可惜……国宝啊!可惜……”
沈从文见老头贬低岳正阳的东西,于是替岳正阳抱打不平,开口道。 “张爷爷,难道我哥们儿这东西不好?你可给我瞅准了!”
老人也没有理沈从文,对着岳正阳道。
“这东西如果没有损坏,绝对是国宝中的国宝,可惜补过了。虽然补得的品相也是一流,但补过了就是补过了,价钱就天壤之别了。小朋友说说吧,你要卖多少钱。”
见老头说要了,沈从文大喜,岳正阳也放下心情,他就怕这老人不收。
沈从文更是拿出牡丹给老头儿掏出一根来。 老人就奇怪了,这隔壁小子,从来都没有给自己敬过香烟,今天怎么风向变了。
此时岳正阳忍住兴奋,道:“您是长辈,您出价吧,想来您是长辈总不能亏了晚辈不是?”
他怕老人乱压自己的价钱,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压的太低显得你为老不尊不是。
可他哪里晓得老人都是老行家了,岂会让岳正阳的阴谋诡计得逞。
“小朋友,我看你不是不懂,而是小友是没有地方出手吧,即使你有,你也不敢随便出手是不是!?”
嘿,真是人老成精,岳正阳被老人说中心思,倒也没有不好意思。
“老先生这是小看小子了,我把宝贝送到您这儿,那是敬您是这行的老前辈。如果老先生不想要,那我就送大栅栏大齐家胡同找二号院的金老爷子。”
岳正阳这话一出,老人就呆了,金老头他可是认识的,他没有想到这小子路子这么野。
老人道“既然小友这么说,我这能当你爷爷的就吃点儿亏,三百块,不,八百块,我收了。”
老人此话一出口,岳正阳脸就变色了,心里大骂,本来还对老头印象不错,没想到老头子不是个东西,把自己当雏了。
他丫的老头儿当了自己爷爷还想捡便宜,这玩意要是在后世起码也得一千万,要不是哥们手里紧张哪里还会让给你,做梦去吧。
岳正阳二话不说,拿起青花大罐就装起来,这价格他没法和这老头儿谈。
沈从文见岳正阳把青花大罐装起来,就知道他们谈崩了,本来还愉悦的心情就没了。
“老头儿,你可别后悔,这玩意出了这个门,你要是再想要可就没门了。”岳正阳不客气的说道。
“那小友你自己出个价,看看我老头儿能不能接受。”
“一万!”
“小友这是想从我这薅羊毛啊,看在小文的面子上,给你一千,东西留下。”
老头儿的刀子依然锋利,老家伙是这行当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了,精着呢!真把岳正阳当雏了。
岳正阳已经没有耐心和老头在这里磨嘴皮了,这种油盐不进的老家伙,岳正阳都感觉自己今天是来错地儿。
“八千,不二价。少一分钱哥们我宁愿听个响儿。”
见岳正阳把话说死了,沈迈士知道自己这个漏也就捡成这样了,虽然不甘心,但好在此物比较稀有。
“小友,咱们成交!以后若是有什么好玩意,尽管送我这里,包你有个好价格。”
让岳正阳没有想到的是老头竟然真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听他口气,这点钱还没有对他伤筋动骨。
两人交易谈好,两人出了小区,摇摇晃晃到了革委会,岳正阳交待兄弟们晚上来家里一趟。
自己去办公室找刘主任去了。
办公室里刘主任正在看着人民日报,见有人敲门,应了一声请进。
见开门的是岳正阳,立马笑脸相迎,给岳正阳递茶倒水。
他这一年多可没有少拿岳正阳的好处,每个月五十块,比他工资还多呢。
现在他生活的有滋有味的,而且不光如此。
他儿子每个月都往家里上交十五块,他知道这都是岳正阳出的钱啊,现在岳正阳在他眼里就是财神爷。
岳正阳也不谦虚,坐在椅子上,手里翻出五张大团结压在桌子上,才慢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刘主任递上一根大前门给岳正阳,如今他香烟的档次也上来了,两人呼起香烟来。
岳正阳瞅见人民日报上一篇报道,让他有点愣神,报道指出太祖指示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下面岳正阳也没有仔细看,看来这个下乡运动要开始了,要换一个发财的路了。
“刘叔,你们这还有充公的空房子吗?”岳正阳开始打起房子的注意了。
“怎么,你小子又打什么主意?!你想投机倒把可不要连累球啊。”刘主任被岳正阳的话弄一个头变两个大。
岳正阳想了想看来自己操之过急了,现在都是房屋紧张的时候,怎么可能给你买卖房屋呢!
看来只有等这件事过后,再寻其他出路了。
刘主任见岳正阳不说话了,就拿报纸对岳正阳道“三儿,你看这个中央要有精神指示啊,你们这批这次是要下乡的啊,你看看有什么打算啊?”
“下乡?刘叔,不是我不积极响应国家精神啊,我是去不了啰,家里有一个老人在家,实在是出不了门啊,到时候实在不行,哥们就靠在叔这里,再不行,哥们去捡垃圾总行吧,也算为新中国添砖加瓦了。”
“哎,你家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要是老岳没有牺牲该有多好啊!”
说的刘主任也情不自禁的眼眶湿润了。
“叔,侄儿有件事请你帮帮忙。”
“说,只要不违反纪律的,叔肯定帮你。”
“叔,咱们的事,估计快要黄了,下乡就要开始了,能不能让外面的小子们不要去远地方。
就近农村落脚,你看行不行?反正在哪里再教育都是一样。
你看这些小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就像你侄子一般,你能让他们去黄河边去,我可听说了那里喝水,都是一半水一半沙子,要不了两年就变成石雕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惨,那陕北的老乡还不是好好的,你小子不要说的可伶兮兮的,这事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