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爷本就被张氏冷落着,这两孩子还在嘀嘀咕咕,一拍筷子:“食不言寝不语,半点规矩也没有!”
梁霄被梁二爷吓的筷子差点都掉了,张氏一见梁二爷发作,也发作起来:“不吃就出去!”
梁欢心底哎呀一声,抢在张氏前面道:“爹啊,我们没说别的,梁霄想爹爹指点文章,梁霄今日在夫子那背书背的好呢。”
梁欢推推梁霄。
“是吧,弟弟!”
梁霄被梁欢点到,差点噎住,梁欢给他使眼色,梁霄硬着头皮:“是,是的……”
他背的结结巴巴的,也不算背出来了。
梁霄读书向来的不尽人意,今天居然被夫子夸了,梁二爷大为意外,但还是露出高兴神色来。
梁欢趁热打铁:“是呢,爹您是进士出身,梁霄怎么会差呢。”梁欢嘴上说着话,眼睛时刻注意父母的动静。
她娘这会没说话了,很好,她娘也被梁霄今日被夫子夸奖给吸引住了。
张氏的喜悦比梁二爷多多了,给梁霄夹了好几筷子菜:“霄儿多吃些,读书辛苦。”
梁二爷轻咳了声,先扫了张氏眼,拉着声调道:“读书本就辛苦啊,想我当年三伏天,隆冬天的读书,没有一日敢懈怠的。”
先前张氏说梁二爷进士来的蹊跷,梁二爷就为这话气的心口疼,借着儿子的课业敲打张氏。
张氏心情好,也就不跟梁二爷计较,噌怪的白了梁二爷眼。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计较上了。”
张氏难得说话软和了些,梁二爷很受用。
梁欢乖巧的站起,给梁二爷倒酒:“爹啊,这是会仙正店的金橘酒,是娘特意让人去买的呢。”
这酒是三天前张氏让人去买的,确实是给梁二爷喝的,只是买回来后,梁二爷去了黄氏的屋子,张氏气的要命差点倒到水榭去了。
梁二爷吃了酒总算是消停了,张氏呢,这会心思全在梁霄身上,不住的问梁霄学堂的事。
梁霄扒着饭,有苦难言,他娘激动成这样,他哪里敢说实话。
梁二爷再看张氏也顺眼许多,好像也不比黄姨娘差在哪里。
饭桌上终于融洽下来,张氏是个深宅妇人,学问上的事知晓不多,梁二爷给梁霄提的意见那才是一针见血,梁欢再适时的插几句话。
要说别的,梁二爷可能就那样,但说到学问,这家中的人,没有谁比他更好。
梁欢目露崇拜看着她爹,张氏也被梁二爷讲的东西吸引住了,梁二爷见妻女都被自己吸引,更是来劲。
口沫横飞,,博古通今,引经据典,那讲的叫一个精彩。
“哇,爹爹好厉害!”梁欢两眼放光,“娘啊,爹爹学问这么高,弟弟肯定不会差的,对吧,爹。”
梁二爷吃了口菜:“回头等我下值,我亲自指点梁霄文章。”
先前梁二爷虽不是对梁霄不闻不问,可没想今天这样说出要日日指点梁霄文章的话来。
张氏喜不自禁,笑容也出来了,催促梁霄:“还不快谢谢你爹!”
梁霄硬着头皮站起:“孩儿以后请爹爹指点文章,孩儿一定好好读书。”
梁欢在旁笑眯眯的看着,心口大石落了地,前世的时候,爹娘感情不合,她们这些孩子也跟着受牵连,她爹别说指点梁霄课业了,人都看不见,飞叶轩的院门简直成了她爹眼中的眼中刺。
梁二爷吃完饭,打发人领着梁霄梁欢各自回院子歇息去了,他自己坐在正屋的圈椅里喝茶。
看这样子今晚是要歇在这了,张氏心中有些欢喜,心道,还是欢儿的话提醒了自己,要不然就着了那小贱人的招了,这会细想心底多少有些后怕。
转念又想活该让她摔那跤!还想生儿子,做梦去吧!
又想到梁二爷亲自指点梁霄的课业,这才是让张氏最高兴的事。
张氏款款坐到梳妆台前,拆了发髻,摘下金钗退了金臂钏,方妈妈过来扶着她往水房沐浴去了,折身过来笑着问道:“老爷这会要沐浴吗?”
梁二爷就等着这句话,故作正经板着脸嗯了声,转头朝屏风后面:“胰豆二巾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我这就让人送热水进来。”
梁二爷不吃茶了,自个进了屏风后面脱了外面道袍,穿着细棉单衣等热水送来,张氏去水房净身,将屏风后面留给他,就是要他留宿的意思了。
梁二爷洗完出来,张氏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篦子梳半湿的长发。
张氏年近三十,并不大看的出年纪,虽生了三个孩子,身形还如少女般窈窕。
梁二爷坐在竹簟上欣赏正妻的背影,就见烛火晕黄,张氏面容端庄娴雅。
他想起两人新婚时候,那个时候的张氏桃腮带笑,柔情绰态,不自禁心头发热,下床接了张氏手中的篦子。
“我给你梳头。”
梁二爷难得温存,张氏也不是不识趣的,顺水推舟将梳子给了丈夫,半靠在梁二爷怀中由着丈夫给她梳头。
夫妻两上了床,放下帐子,梁二爷个把月没进正妻的屋子,这会抱着张氏,问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些气血上涌,张氏轻捶他胸口嘤咛了声:“灯啊,吹了灯。”
梁二爷赤脚下地灭了灯,猴一样蹿进了帐子里。
方妈妈在外面注意屋内的动静,生怕这两人又吵闹起来,听了会里面没了动静跟着有张氏嬉笑的轻声传来。
方妈妈这才忪下一口大气,双手合十祈祷,太太跟老爷以后可要一直好好的,老爷别再惹太太生气了。
梁二爷跟张氏美美的歇下了,梁霄可就苦了,愁的要命:“姐姐啊,我今天的文章背的不算好啊,这爹爹要是查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