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一出闹剧(上)

目录:楚书,太祖皇帝本纪| 作者:煌煌华夏| 类别:历史军事

    自打有骆永胜的敲打后,永捷这群孩子可算是老实了不少,南昌城里几个月都没有他们那喝酒吹牛的声音。

    而经过这几个月时间的筛选,降军的整编工作也在君卫队的忙活下趋近尾声,一共有将近十三万人留了下来,比例达到七成也算是超乎很多人意料的好成绩。

    之所以能够留下那么多,也跟赵宋的禁军组成成分有一定关系。

    这里面有将近三成在从军之前,是各路州逃亡东京的流民,因为在老家没有饭辙想着去东京混口饭吃,东京虽大到底也养不活这么多外来户口啊。

    所以很大一部分就征募到了军中。

    这样就给整编工作带来了许多方便。

    反正跟谁当兵都是干,不当兵也没有其他的手艺活计,索性也就留在了大楚。

    有那么六万多人被裁汰,除了不想继续从军想回老家的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比例是老兵油子,岁数都四十大几了,这样的便是想留下骆永胜也不收。

    这是军队,又不是养老院。

    军队的整编工作完成后,骆楚的总兵力便一度膨胀到近四十万,虽然成分和战斗力都参差不齐,可让人乍一听便觉得有一种雄吞天下的气魄。

    “统一工作该提上日程了。”

    严真来找骆永胜汇报了军队的建制整备进程,新编的八个军已经完成了主要统帅的人员履新。

    “第一军都指挥使,辅国上将军骆永捷。

    第二军都指挥使,骁骑大将军周柏。

    第三军都指挥使,征北大将军彭诚。

    第四军都指挥使,征西大将军朱克甫。

    第五军都指挥使,征东大将军聂方。

    第六军都指挥使,镇北将军杨延昭。

    第七军都指挥使,镇中将军寇仲。

    第八军都指挥使,卫大将军骆成武。

    另外,破阵骑指挥使为成英公子,总军令官为成杰公子。中军镇守为成逸公子。”

    详细的名单严真给骆永胜带了过来,包括这八个军的正副手以及总政官人选。

    “出任总政官的,都是当初随恩师在溪谷集学习的同窗,也都是君卫队成立之初的元老,无论是能力还是对恩师、对大楚的忠诚都没有任何问题,值得信任。”

    “辛苦你了。”

    骆永胜接过名单看下来,满意的点点头:“那就通知他们,三天后辰时,孤在大元帅府升帐,商议出兵之事。”

    “诺。”

    严真应声,兴奋的转身离开,一向沉稳的步伐现在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而随着骆永胜打算出兵的消息传出,也让因为即将举行第二次国考本就热闹的南昌气氛变得更加火爆起来。

    不仅仅是武官们在翘首以盼,连着云集南昌城的各省赴考学子也在议论纷纷。

    “诸位,诸位,咱们赶上了一个大世啊。”

    在骆永胜起家之初经常光顾的四海渔家,如今改名为跃龙门国宴楼,湖南、湖北、江西以及河南四省的四十名考生包下了其中一层,开怀畅饮,彼此激励。

    这是属于读书人的誓师大会。

    “大王决定征讨不臣,廓清帝宇,这天下即将为我大楚一统,我等此时科举入仕,正可谓应世而出,可以大展拳脚、一伸抱负了,满腔才学也有了用武之地,此当浮一大白。”

    说话的这名学子叫王随,是河南河阳人,他本来在景德二年参加科举,结果因为骆楚的造反,导致没能成行,这一蹉跎便是七八年。

    没成想今时今日竟然参加了骆楚的河南省考并一举夺魁,成为河南了的省考状元,得以入南昌参加国考。

    这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大楚的第一次国考并不严谨,严格来说第一次国考只是江西省考,范围也只有江西一省七府,所以有人中试有人黜落。

    而这第二次国考可不会了。

    因为只有每个省省考的前十名才可以参加国考,所以无论考的如何,参加这第二次国考的四十名学生都不会黜落,最多只是按照分数排出名次而已。

    参加省考通过,最多保证在当地省府安排个差事身份,而参加国考,就意味着绝对可以留在南昌,留在大楚中枢。

    “王兄说的极是,时今我大楚政通人和、兵强马壮,统一已是大势所趋,我辈此刻入仕,逢遇英主盛世矣。”

    大家伙高谈阔论,言语之间也是狂拍朝廷马屁,似乎这次发兵绝对是有胜无败,绝无意外之理。

    赵宋刚亡,这群人却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实际上,能参加这次国考的四十名学生,不能说全部,但最少也有八成其父辈曾做过赵宋的官。

    但那又如何?

    “只是不知道一统之后,大王何日兵出河北,光复燕云十六州。”

    有人此时叹了口气,眺目北望:“鄙人祖籍便是云州人士,祖上不愿做蛮夷之奴,这才举家南迁,及某已历三代人,五十余年了。

    却不知某此生,还能否活着回到故乡,带着祖宗的令牌落叶归根呢。”

    本来热闹的场面因为这句感慨而沉闷下来,有人出言宽慰了一句。

    “大王雄心,岂是赵家可比,料想一统之后,必行北伐之举。”

    “对对对,说的极是,今日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说这种伤感之事,来饮酒。”

    将话题岔开,众人又纷纷开始饮起酒来。

    都是文人,酒性一酣,这闲聊便逐渐没谱起来。

    “前段时间看报,听闻朝廷欲办教育,兴学堂,这是大好事,可开军校以振武威,此举断然是不行的。”

    湖南士子季松杰醉眼朦胧,嘴里反对的话倒是清晰的紧:“一旦有了军校,那群粗莽武夫岂不是多了一个拉帮结党之处,届时狼狈为奸、暗结鬼胎,与国与朝都大为不利啊。”

    “是极是极。”

    王随出言附和:“五代出了多少次武夫篡政,可见那群武夫个个都是野心之徒,若是让他们有了培植党羽的机会,还不变本加厉,更加粗横。”

    “说的对啊。”

    众人纷纷开口,都觉得朝廷此政有欠妥当,言语激烈之间,更是频出攻讦之语,对武夫很是鄙夷嫌弃。

    正自声讨着,此间楼层与顶楼相连的楼梯处下来一行军装大汉,领头者暴喝。

    “尔等好大的胆子,敢妄言国政,非议朝廷。”

    这声暴喝震慑住了场面,四十名学子都吓了一哆嗦,可很快便定住神。

    王随反唇相讥:“士子谈国有何不可,倒是你,区区一介莽夫,何敢来打扰我等。”

    “大胆。”

    武人性爆,哪里受得了轻蔑嘲讽,加上之前多次听到王随等考生对他们这群武夫的嫌弃,早早憋了一肚子火,借着酒劲可就全发了出来。

    带头武官大手一挥,咬牙切齿。

    “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