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也听到了刚才那个声音,他回头看着身后,那一双惊恐的眼睛便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
“强子,不可分心啊。”
大师兄的突然提醒瞬间便将神仙从那暂时的迷茫期中回过神来。坏了,神仙这么一回头便要分神,这一分神那七子封顶阵便瞬间没有了精神力的支持而土崩瓦解。神仙转回身去,再次变换手印,口中念决准备重启封印。但是此时的怨灵好不容易才突破的封印,怎么可能再给神仙机会呢。 只见其身形一晃,那真黑雾便瞬间消散,紧接着那怨灵便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我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原来那黑雾隆起的肚子并不是它的本体,它的本体并不大但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层层的黑雾之中。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玄真小儿没教过你施法的时候要做到心无旁骛嘛……哈哈哈哈哈……没有了玄真就凭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那阵黑雾便在神仙的神仙迅速凝结形成了一只漆黑的手臂。那只手臂将掐着神仙的脖子,将神仙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玄真小儿封印了我几十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品尝过血肉的味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以你的血肉来庆祝我今天的自由吧。”
那巨型的手臂将神仙的身体高高地拖在了半空中,随着那怨灵在空中的不住狞笑,那漆黑的手臂便再次消散,随之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蚕蛹一样的东西将神仙牢牢地包裹在其中。此时神仙只有两根指头是露在外边的,其余的部分都牢牢地裹在了那个黑色的“蚕蛹”之中。 “强子……他大爷的……”
此时大师兄接连受挫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所以想要救下神仙就只能靠我自己了。我捡起地上已经裂成两半的桃木剑,将自己的血以北斗七星的样式均匀地点在了那裂成两半的桃木剑上。我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的赵一菲,喊道“你和梦雪去挠它的后背,这老小子只顾着前头不顾着鬼门。”
赵一菲和梦雪两人点了点头后,便也化成了一阵黑雾出现在了那怨灵的背后。
“徐丽,你带我飞上去,我得打散它的蚕蛹。”
那徐丽也不含糊,跑过来双手环抱着我的腰,便直接飞上了半空。双手握着那断裂的桃木剑,也顾不得掐诀念咒,便疯狂地撕扯着那怨灵手边的蚕蛹。 说实在的,对于我这个连飞机都不敢坐的人来说,这么凭空跃起三米多高这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但是在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和神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不做些什么。
此时,那黑色的蚕蛹在我的刀砍斧劈之下已经残破不堪,但我依旧在里面看不到神仙。赵一菲和梦雪在同那怨灵纠缠,赵一菲她们可不比纸人,怨灵对于没有灵魂的纸人是无可奈何的,但是它面对赵一菲它们的时候便有无数种方法去折磨她们。尤其是在她们两个靠近那怨灵的时候,怨灵身上的强大压力能极大地限制她们两个的活动,所以说此时赵一菲和梦雪也是在苦苦支撑。
“破啊破啊……你倒是给我破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手握着那两柄残破的桃木剑究竟劈砍了多少下,只见那蚕蛹表面涌动的黑雾已经被驱散,但是我的剑身每当触及它本体的时候,虽也能划出一道伤口,但当我的剑身离开的时候,那道裂口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此时神仙裸露在外面的那根儿指头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我不知道他现在在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它在里面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我得赶紧想办法撕破这个蚕蛹才行啊。” 要说这怨灵的道行势力要远远的高于我们几个,就在我费尽心思想要破开这黑蛹的时候,耳边便突然传来梦雪的一声惨叫。
“啊……”
坏了,梦雪也被那怨灵给抓住了。又是一道黑雾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她,而此时她严重的那双淡粉色的瞳眸也瞬间失去了光泽。没有了梦雪我相信赵一菲也撑不了多久,既然梦雪都已经被困住了,那我怎么都不能再把赵一菲也给搭进去。于是我便凌空大喊“赵一菲……你快撤……快撤……”
苦苦支撑的赵一菲见我发话了,便回头满脸不舍地看了一眼黑雾中部停挣扎的梦雪,便扭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接连挫败我们几人后,那怨灵无比自打的内心便已经膨胀到了顶点,他回头看着我尖声尖气地笑道“就凭你也想从我手里救人?不自量力。”
说罢,便又有一直巨型的手臂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不能再让他抓住我,如果我也被他逮住的话,那神仙便是真没救了。情急之下,我便对身后的徐丽喊道”徐丽……快松手。” “这么高你会摔伤的。”
我摇了摇头,喊道“来不及了,快松手。”
就在那手臂要抓我的一瞬间,徐丽突然松开了双臂,我整个人便直接摔在了地上。这自由落体的速度明显要高于它的反应速度,我虽说是逃脱了,但就这三米的高度也把我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我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徐丽,她也被那怨灵身上的黑雾所笼罩着。
他大爷的,我手里最后的三张王牌都已经折损了两位了,仅剩下我和赵一菲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啊。
赵一菲赶紧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由于赵一菲的道行远低于徐丽,所以她还没有能抱着我上天的能力。
“跑……你跑得掉吗?”
此时这怨灵的身边已经携裹着三个黑蛹了,它在半空中俯视着我,就如同是在俯视着一碟盘中的下酒菜一般。躺在地上的大师兄看着我,喊道“现在它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趁着你现在还能跑,你赶紧逃走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逃不走了,他想要抓我只是分分钟的事儿。我现在只能拖着,只有它的耐心还没有完全耗尽,强子就有生还的可能。”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钟了,距离天亮鸡鸣天亮还有整整两个钟头,我不确定他会让我们活着等到天亮,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了。打定了主意后,我便附近系了系鞋带,这边系鞋带便低声对身边的赵一菲说道“我是走不了了但你还有机会走,等一会我吸引它主意力往白塔方向跑的时候,你就赶紧往相反的方向逃就是了。”
“不行,你曾经帮过我,我不可能把你们都留在这儿我一个人……”
“好了,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解释了,你是我的守护恶鬼就必须得听我的话。”
说罢,我便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准备为赵一菲逃跑争取机会。而就在我迈步准备跑的时候,这耳边便再次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耗子你又出来了……”
“玄……玄真?”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嘛,怎么现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玄真小儿,你不是已经死了嘛,你……”
“我死了,谁来收拾你呢。”
这说话间,我便看到那玄真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根类似于竹竿一样的东西缓缓地从地上趴了起来。
“师傅……您……”
玄真老爷子低头看了一眼大师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心疼与些许的不舍,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话扔掉手里的竹竿,从那落在地上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个已经盘出包浆的深褐色的葫芦,这手里还握着一柄巨大无比的铜钱剑。
那怨灵看着突然站起身来的玄真老爷子,这气场着实是弱了不少,看来当初老爷子收拾它的时候给它的心里也留下不小的影响。那怨灵为了给自己强壮声势,便骤然旋起一阵阴风。老爷子手握着巨型铜钱剑是面迎邪风,老爷子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衣在这阵邪风下是迎风摆动,还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幅德行,你这真邪风能吓得住孩子们可吓不住我。”
“你……哈哈哈哈哈……玄真啊玄真你现在已经两鬓斑白估计连那柄铜钱剑都拿不稳了吧……就算是几十年前的招我想你现在也接不住了。”
“哦……是吗?”
说着,老爷子打开了那葫芦塞子,仰头喝了一口那葫芦里的白酒。握紧拳头重重地吐了一口酒气后,便抬头望着天上的怨灵,笑道“来啊……试试?”
玄真老爷子迎风走去,那怨灵知道老爷子的手段霸道便也不敢掉以轻心。那一双大手左右一开合,一张鬼脸便瞬间朝着老爷子呼啸而来。
老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单手持剑向下这么一批,那张狰狞恐怖的鬼脸便瞬间被这铜钱剑上的阳气给劈散了。
散掉的黑雾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烧烤味儿。老爷子拿手在鼻子前轻轻地一挥,嘲笑道“你只有这么点本事?”
“玄真小儿你休要猖狂,看我今晚就取你项上人头以报我多年被困之仇。”
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好啊,那你来啊?”
“你……”
“唉……你不来……那我来了。”
说罢,玄真老爷子左手持剑右手掐诀,口中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口诀念罢,老爷子手中的铜钱剑顿时便金光大胜。与此同时,我隐隐的感觉到老爷子的身体周遭人影涌动,仿佛有千军万马跟在老爷子的身后。
老爷子仰头看着凌空而立的怨灵,握剑指苍天,说道“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打败你的吗?”
“你……”
老爷子的面露狞笑,剑指苍天口中大喊“冲……”
刹那间,一阵热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去。如果说神仙的封印之术充满了玄奇的话,那么老爷子的咒法便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仿佛有摧枯拉朽之力。
“砂……啊……”
那股热浪席卷着周围的树叶发出一种类似于猿鸣一般地声音,所有被卷起来的树叶就如同一位位由天而降的天兵一般,它们嘶吼着,它们手握着利刃,无畏无惧地向天空中飞去。
虽说老爷子已经年近70,同样的一道术法也不一定能完全释放其威力,但是那怨灵此时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致命一击它可不敢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