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的卧室很小,于是我和吴迪便只能把卧室里的很多小物件搬出去,给那大衣柜腾出一定的空间来。到鞋屋三点半的时候,那店里的伙计便送来了柜子。这柜子很沉,这柜子送来的时候车上便坐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加上我和吴迪,六个人才勉强把它从车上卸下来然后好不容易才将其抬进了卧室。这柜子抬进去以后,那几个人便直接离开了,屋子里只留下我和吴迪两个人坐在床边上看着这柜子。
“你说这柜子怎么这么沉啊?”
“实木的?” “不像啊,这要是实木的话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啊。”
吴迪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搬都搬进来了,咱们下次搬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下车搬家的时候我可绝对不可能再把它也搬走了,这家伙就在这儿落地生根吧。”
这巨型的衣柜进屋以后,我便赶紧本来就窄小的卧室变得更小了,躺在床上眼前便只有那衣柜上的花纹和轮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总之自打它搬进卧室里以后,我便没有一天看他顺眼过。这衣柜的事儿尘埃落地以后,我们的搬家行动便也算是正式结束了。第二天晚上,正好轮到吴迪上夜班,当我出过晚饭把梦雪她们都安顿好以后,便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衣柜。
此时这衣柜里已经被塞得是满满登登,吴迪的购买力可是相当强悍的,偌大的衣柜里便全都塞满了她的衣服。我躺在床上,双手柱在脑后,望着眼前的大衣柜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我胸口似的,闷得慌。而且我看着那大衣柜的轮廓,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脚,于是我便也索性不睡觉了,打开门准备出去抽根儿烟。 可是就在我打开房门,那客厅的灯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便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一凉,就仿佛是有个人此时正站在我身后盯着我一般。我缓缓地扭头看去,眼前便只有那硕大衣柜,那衣柜的边沿已然探到了门边,如果这房门的尺寸要是稍大一点的话,恐怕就房门都打不开了。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躺在沙发上抽烟。此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躺在沙发上抽着烟,整个人却是毛毛糙糙心烦意乱的。
我回头看着那大衣柜,在大衣柜的侧面有一个将近一人多高的椭圆形的凹槽。当时据那老板说,这凹槽里面原来层放着一面镜子,只是当时他接到这只柜子的时候那镜子已经被打碎了,所以便一直都没有再安装新的镜子,说是要近期派人给我安装镜子,但是这都第二天还是没见有人来啊。我躺在这沙发上望着那衣柜便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转眼间,这半盒烟便已经被我抽完了。
此时纵然已经躲在了外面,却依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舒服,于是我便索性来的赵一菲她们看电视的房间。当我推门儿进去的时候,一群女人正躺在床上看着琼瑶剧。见我进去了,坐在床边发呆的小鬼便立马站起身来,给我腾开一个空位。
“怎么了,这都凌晨一点了不睡觉?”
我摇了摇头,坐再那床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自打那柜子搬来以后我就没有睡过一天踏实觉,看着那大柜子我就心烦。” 赵一菲突然趴在我身边,探着脑袋,笑道“要不要姐姐们陪你睡觉啊?”
我一把推开赵一菲的胳膊,说道“得了吧,我只是实在心烦意乱睡不着觉来找你们聊聊而已。”
赵一菲见我没理她,便将头扭向一边,嘟着嘴说道“怎么,我就这么没有诱惑力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自从大衣柜搬回来的那天起,我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在那大衣柜便总是觉得心烦意乱的。”
“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给你砸了去,砸了它不就好了嘛。” 这说话间,赵一菲便要动身想外走。我知道这赵一菲脑袋一热什么事儿她都能做得出来,于是我便赶紧拦着她,说道“别别别,别着急啊。那大衣柜里现在已经填满衣服了,你这一砸那衣柜里的衣服怎么办?”
“那你总不能一直因为那么个破衣柜整宿整宿不睡觉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能是我还没有习惯,等我慢慢地习惯了也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和她们聊着聊着便也有了困意,于是我便干脆在她们那个房间里凑合了一宿。这一晚上睡得好算是比较踏实把,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这天光大亮的时候,我便被一阵“998,998”的广告声给吵醒了。对于这种电视购物我一向是比较反感的,那些主持人浮夸的演技再加上弱智的剧情让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而且这种广告一播就是小半个钟头,着实让我头疼。然而就是这样浮夸的演技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的后,便觉着自己的身上压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我仰起头来一看,便看到那对双胞胎和赵一菲正翘着坐在我身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着那“998”。我拿手一把,冲着那两人喊道“祖宗们,你们不是在我身上坐了一宿吧。” 那赵一菲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床就这么大,你一个人就占了大半,我们只能坐你身上咯。”
我没有再说话,从那床上缓缓地爬起身来,便觉着自己有些腰疼。我扶着腰走出她们的房间,扭头便又看到了那静静地坐落在屋子里的大衣柜。我盯着那大衣柜看了很久,便渐渐地觉着这大衣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其实我也说不出来它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觉着它不对劲。
而就在我望着那大衣柜愣神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家吗,我是来安装镜子的。”
我应了一声,披了一件外套便走了出去。由于我们这户人家的院门是那种铁栅栏门儿,所以站在门内便能看到门外的情况。于是我还没有开门,便看到有一又瘦又小的矮个子,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另一只手则扶着一块儿拿泼墨塑料包起来的玻璃。
我一边开门,一边笑道“怎么一大早地来修玻璃?”
那小工摇了摇头笑道“我也没办法,这是老板安排的。”
这说话间,我便打开了院门。那小工撂下手里的烟头,扛着玻璃便走进了我房间。
要说这这划玻璃也是一门儿技术活儿,没电真功夫你还真就划不了这东西。而且这大衣柜上的那个窟窿还是一个椭圆形的,所以这更能检验这小工的手艺了。他先是拿尺子上下左右大概量了一下尺寸,然后便拿起专业的玻璃刀开始在那块镜子上面划造型。
不得不说,这小工的手艺还是可以的,看着他划那面镜子的时候也没有费多大功夫,简简单单一次成型。我本想着他会拿着那块划好的镜子在那柜子前比划比划再修改修改,可谁成想他拿起镜子便直接装了进去。这玻璃装进去后,他便又拿出一罐乳白色的胶水来沿着那玻璃之间的缝隙沾了一圈。他拿手轻轻地敲了敲那玻璃,便冲给我笑道“好了,只要这玻璃不碎便肯定掉不下来。”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赶紧给那小工散了根烟,笑的“你这手艺不错啊,干这行多少年了?”
“你是说划玻璃?”
“对啊,我看你划玻璃的手艺挺娴熟的啊。”
“我爹年轻的时候在玻璃厂工作,我每次放学便总在他厂子里玩。这玻璃场里没什么好玩的,便只能拿着玻璃刀划玻璃了,那时候我这两只手经常被那玻璃割得满手是血,但就这门儿手艺我可是就此学会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留在你爹的岗位上继续工作啊,子承父业嘛。”
那小工摇了摇头,笑道“我这个人不习惯被束缚,厂子里太安逸了,不适合我。”
说罢,那人便叼着烟上车离开了。而与此同时,吴迪正好下班回来了,他望着那辆面包车,问道“他是谁啊,这一大早的找你什么事儿?”
我摇了摇头,指着屋内的大衣柜,说道“老板雇来给咱们安装玻璃的。对了,你吃早饭了吗?”
吴迪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我这刚刚下班,都快困死了。”
“那行吧,你先去回屋休息一会,我现在去给你买早餐。”
我们家附近便又一家早餐铺,按照惯例我在那里买了两碗豆腐脑还买了四五根儿油条。打包好这些东西以后,我便直接回去了。然而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吴迪正站在客厅里,望着那大衣柜上面的镜子发呆。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便缓缓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吴迪的肩膀。
“吴迪……吴迪……”
我尝试着呼唤着吴迪的名字,而她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呼唤一般,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镜子是一动不动。
“吴迪……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你怎么了?”
此时,吴迪的严重突然流出了两行血泪。她突然抬手,指着那扇玻璃。于是我便扭头缓缓地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镜子里面是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吴迪的身影啊。这不应该啊,吴迪此时就站在这里,那镜子里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而就在我扭头看着那镜子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吴迪便轰然瘫倒在地。我眼疾手快得将吴迪抱在怀里,却见此时吴迪身上的三把阳火已经彻底熄灭了。三把阳火都被熄灭也就意味着……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我望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吴迪突然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出门儿买早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晌,我缓过劲儿来,却依旧是没有什么注意,于是我便赶紧给神仙打电话。神仙接过电话没有多一会儿便赶了过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师叔。他师叔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裤,穿着一件白色碎花的衬衣,还有一床尖头皮鞋,这老爷子不管什么时候打扮得都要比我们这帮年强人要开放的多。见到吴迪的时候,神仙倒是没有说话,只见那老爷子把眉头一皱,说道“她的影子被人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