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出师未捷身先死,凌惜她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刚走到希宜筑门口,就被巡逻的侍卫一把擒住,当场送去希宜筑主殿,现在正在等瑞妃娘娘前来过问。
凌惜现在只希望这个瑞妃别像容婉容那样,是个什么都揪着不放的人。 不多久有宫女扶着瑞妃走进,凌惜瞧瞧抬头打量一眼,只见瑞妃穿着暗红寝衣,脸上贴着几块黄瓜片,半仰着头走到主位上坐下,看不清具体容貌,不过能入宫为妃的人,容貌又能差到那里去?
就像自己一般,凌惜甚至还有心思去自恋,连忙将想法掐灭,暗骂自己被阿华污染。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瑞妃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一开口,便是一股子火/药味。
立即有宫女上前:“回娘娘,巡逻侍卫发现她们二人在希宜筑外鬼鬼祟祟,恐对娘娘不利,便抓进来请娘娘审问。”
瑞妃眉头一皱:“这点小事还要本宫动手?你们随便哪个,拉下去,抽两鞭子,不招就送去绫绮殿,让舒贵妃定夺!” 何其简单粗暴,凌惜与阿华浑身一颤,若非眼下场合不对,凌惜都想痛骂阿华一场,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这……”那宫女迟疑了下,才道:“奴婢这就去办。”
别啊!
凌惜几乎破口而出,然而阿华先她一步,叫出了声,主动抢过这丢人的任务。
只可惜这一声好像吓着座位上的瑞妃,凌惜清晰看见她脸上的黄瓜掉了片下来,露出瑞妃满是愤怒的黑色瞳仁。 “大胆!”这愤怒的一声,让那些残存的黄瓜皮也纷纷坠地,整个宫服侍的宫女也连忙跪下。
见状,凌惜恨不能高呼一声呜呼哀哉,这瑞妃看起来竟然是比容婉容还不能得罪的人,真是天要亡她!
也不知那阿华那里来的狗胆,竟然敢挺直背脊,直面愤怒的瑞妃,简直是不要命了!
“奴婢们只是从娘娘宫门路过罢了,是那些侍卫小题大做!”阿华小嘴一开,凌惜只觉自己与断头台的距离又进几分。
瑞妃鹰一般将目光钉在阿华身上,凝视片刻,忽然笑出来,大概是怒极反笑。 “又是你?怎么,昨儿偷完柳婕妤那里,今儿想起我这里来了?”
好家伙,感情你还是个名人?
凌惜不由对阿华刮目相看,也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没被各宫娘娘弄死,原来都已经在各位娘娘身前混了个脸熟!
“娘娘此言差矣,吃东西的事情,怎么能算偷?”阿华仍是那套言辞,凌惜听着心又揪起来,求求你赶紧闭嘴吧!
“呵”瑞妃冷笑一声:“这话你留着跟润笙说去,本宫这希宜筑可容不下你这等鬼祟之人。” 这是要她们回薇草轩去,看来不会对她们下手了,明白这点的凌惜正庆幸着,那边阿华再度开口。
“娘娘你知道奴婢为什么来,也别为难奴婢,还请娘娘把贵宫做茯苓鸡的厨子交出来,我家娘娘贵嫔用过后,自然会完璧归赵的!”
凌惜觉得自己大概快哭出声了,眼中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人,这辈子才遇见这么个祸害来收拾她。
谁知瑞妃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让凌惜看得有些心虚,甚至有些想逃。
“你倒诚实,想要我宫里的厨子去教润笙那几个厨子,叫她自己来求我,让你来传话像什么?”瑞妃站起来,显然不愿意和她们多说。
凌惜连忙去捂阿华的嘴,眼看这事就要过去,可千万不能再让她多嘴。
“呜呜呜呜!”
这下反而引起瑞妃的注意,她停下来,这才注意到阿华身边还跪着一个人,问:“你是谁?”
哦豁……
凌惜心凉了半截,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这一分心,没有捂住阿华的嘴,叫她挣脱开,喘息道:“这是我请来的帮手,呼呼……”
瑞妃听罢,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那你好歹找个聪明的帮手,这傻不愣登的找来干嘛?”
行,你位高,我先忍你一手,凌惜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咧咧。
“娘娘你不知,她可……”
“我求你别说了,饶我一条狗命吧!”凌惜忍不住开口,阿华的每次开口,都让她有种刀尖蹦迪的刺激感,生怕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这一句,反而把瑞妃给逗笑了,只见她伸手把阿华的头发揉了个稀乱,笑得十分痛快:“你看,果然你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讨嫌。”
说完,大笑而去,走一半转身提醒道:“对了,柳婕妤那边少的东西,记得让润笙补回去,不然我面见陛下,求陛下把她宫里十几个厨子全部撤走!”
阿华一愣:“娘娘你这是要她的命。”
瑞妃道:“所以为了润笙的命,你可要让她把东西还回去。”
阿华撇嘴,没再说什么。
随着瑞妃的离开,凌惜如同经历一场恶战般,身心俱疲,一时跌坐在冰冷地板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无力与喜悦。
不过希宜筑的宫女并没让她过多感受这份喜悦,已经开口赶人:“二位请。”
低情商:给我滚,高情商:二位请。
凌惜叹息一声,蹒跚起身,同时在心里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躲着阿华,再也不跟她一起出来夜游。
出宫的路上,阿华尤不开心,喃喃道:“厨子没要到,这让我怎么跟贵嫔交代!”
凌惜暗道一声:知足吧,起码你还活着回去见你主子。
宫女一路将她俩送出希宜筑,凌惜当时就想和阿华分道扬镳,结果眼前又走来一队巡逻队伍,吓得她往阿华背后一缩。
阿华忽然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怎么了?”凌惜现在是草木皆兵,十分害怕方才的事情再度发生。
身前的阿华伸手在袖中摸摸索索起来,不多久摸出一块牌子,咂咂嘴,遗憾道:“差点忘记我还有块夜游许可证!”
“啥玩意儿?”凌惜伸头去看,是个巴掌大小的木牌子,上面鬼画符一般草书一个大字,她看了许久才勉强认出是个“舒”字。
阿华沾沾自喜:“这是贵嫔向舒贵妃讨来的,有了这块牌子,那些夜间巡逻的侍卫便不会过问什么。”
还有这种东西,凌惜惊叹,不过,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