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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练……这是任何兵种都适用的方法。别替我省钱,军工坊生产的弹丸,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再有,为何不在火枪上安装一把短刃,最好是可拆装的,如此一来,就算骑兵近前,至少还有一搏的可能。” “军校的目的在于,积累前人的作战经验,然后成批地教会每个人……别想着藏私,也别想着家传手艺、家学渊源,因为那会过时。”
“……华夏汉族,之所以数千年不亡,在于创造力……相信我,日后的战场上,定有火枪兵的一席之地……我希望,军校将成为他日我朝名将的摇篮……。”
张名振听得很仔细,他接触火炮的时间比在场任何人都长。
吴争说的虽然是火枪,但他明白,这道理是相通的。
吴争在来的路上已经向他介绍了想以舟山水师为基础,成立一支新舰队的想法,配备新型的战船、火炮,不一样的作战理念。 张名振开始还半信半疑,因为他知道,吴争说的容易,但真正要组建一支如此规模的新型舰队,所耗费之巨,绝不是以如今区区三府之地可以负担得了的。
张名振更愿意认为,这是吴争的梦想,而不是当下该做的事。
但看过军工坊、军校之后,张名振信了。
特别是得知王得胜部的秘密之后,张名振就完全信了。
他不仅不觉得吴争这样的谋财手段极尽无耻下作,反而,张名振更偏向于认同吴争的做法。 张名振非常清楚,大明亡国,义兴朝区区弹丸之地,想要对抗已经占据了七成天下的清廷,这就象是一只鸡与一头牛相抗衡。
手段虽然卑劣了些,但,却是必须,总得有人为这场民族的复兴做出牺牲。
张名振看向正滔滔不绝讲授的吴争,眼神变得坚定。
他愿意自己的余生,为这样一个看似不切实际,但可以承载整个天下光复的梦想而奋斗。
不可否认,此时连钱翘恭都不再露出他习惯性的嗤笑,其实钱翘恭早已意识到火枪的威力,虽然有许多地方不尽如人意,甚至不及弓弩阵更具有方便和精准,但正如象吴争说的,训练火枪兵很快,一支刚刚组建的,才训练不足十天的三千火枪兵,就可以硬撼一支千人骑兵,并最后胜了,这已经是一个无法忽视的讯号,钱翘恭也已经意识到,火枪的重要性。 只是,一向养成的,挤兑吴争的劣习,让他总是在吴争面前唱反调。
可现在,钱翘恭终于体会到了,吴争让他还有沈致远来松江府的目的。
因为这,将是火枪兵真正成军的地方。
……。
应天府。 六朝古都。
所谓古都,因为它老了。
老,不具褒贬之意。
有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
因为那是经验、阅历的沉淀。
可腐朽、衰败,也同样伴随着它。
这里说的不是华丽堂皇的宫殿及一应建筑,也不是说偌大宽敞的街道。
说的是,人心。
做为天子脚人的京城人,久了。
许多事、许多规矩、许多利益的分配方式,也就成了型,无法轻易改变。
就是所谓的常例。
京兆府衙门。
刚上任的府尹吴承业,听闻内阁派人前来,亲自到府门口迎接。
京兆府府尹,那是正三品官。
来的是户部区区郎中,才正五品官。
吴承业就因为这五品官,亲自出门迎接,这就是常例。
因为来者是内阁派来的。
“吴大人可好。”
“托陈大人福,还可支应着。陈大人远来,还请快快进屋。”
“来人,上茶。”
上茶,也是常例。
江南人,饮杯绿茶,已经成了习惯,一日之内,必不可少。
这绿茶,以西湖周边所产为优,尤其是湖心岛中所产者为最。
因其量少,而一两难求。
另外,绿茶还分明前茶、雨前茶,区别在清明前所摘茶叶,更嫩、香气更浓。
当然,物以稀为贵,越罕见、稀少,越能代表身份。
如果是出自西湖周边,且是明前茶,那这茶叶价格定是不菲。
京城各个衙门,便以衙门大小、上下,官职高低,定下了茶叶的品次。
不管是自己喝,还是招待同僚,皆在预算之内。
当然,迎接上司的茶,自然会更好些,还得准备些精致小点。
这也是常例。
户部郎中谦让着,与同来的五、六同僚依官职高低落坐之后。
“吴大人,内阁十日前责成京兆府抚恤仪真阵亡二万多将士之事,可有办妥?”
吴承业道:“陈大人,本官也为难啊。不是本官不想办,可……户部仅送来不足一半的银子,让本官拿什么发放下去,拿什么来填补这窟窿?”
户部郎中起身朝宫城方向一拱手道:“当今陛下言,二万多将士乃我朝光复功臣,须优渥以待,各司衙门不得拖欠将士的抚恤发放。吴大人,十天过去,下官也不好办啊?”
吴承业心中大骂,这官腔打的,你户部银子没给足,让我怎么发放?
再说了,这本就不是京兆府的差事。
吴承业道:“陈大人,就算我肯,那也拿不出这数十万两银子啊。”
户部郎中呵呵笑道:“吴大人,你也不是一日为官了,这么简单的事,难道心里还没个应对之法?”
吴承业陪笑道:“还请陈大人指点迷津。”
户部郎中微微皱眉道:“陛下体恤将士之心,岂能打了折扣?可国库拘紧,也是事实,吴大人就不能以京兆府的名义,向将士家眷言明朝廷难处?想来这些功臣家眷,能够体谅朝廷的。吴大人以为如何?”
吴承业心中腹诽,得,这锅还得我来背。
这时,衙门仆役端着茶水进来,吴承业忙招呼道:“陈大人,诸位同僚,且先饮茶水。”
户部郎中却起身道:“下官还有公务,这茶就不喝了,吴大人好自为之。”
说完,带着官员们扬长而去。
吴承业脸色瞬间阴沉,口中嘟哝怒骂不止,可他明白事情还得办,于是一甩手,便去安排诸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