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总攻(二)

目录:汉明| 作者:八无和尚| 类别:历史军事

    而到了此时,刚林、祁充格已经感觉到了性命之忧,忠义二字,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更象是个笑话。

    当然,他们不会降,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降,他们也得不到比现在更好的地位和福利。

    多尔博答应了,他甚至于没有对刚林、祁充格提出什么条件。

    这让刚林二人“感激涕零”,纷纷赞颂“王爷胸襟广阔,有乃父之风”,天晓得,如果多尔衮胸襟广阔,哪有逼福临称“皇父”之事。

    多尔博一上手,就废除了刚林、祁充格二人的前令,开放城门,收容溃兵,刚林二人敢怒不敢言,就此时局势而言,他们只盼能守住滋阳城三天。

    由此,滋阳城中,清军兵力瞬间膨胀,到达四万人之众。

    ……。

    陈胜率部连夜北攻,轻松收复已无成建制敌军的济宁州。

    随后,吴易率前锋兵临滋阳城下,连夜对滋阳发起了袭扰战。

    可笑的是,吴易所部仅三千人,袭扰滋阳南门整整一夜,城中四万守军,竟无军队出城反击。

    直到天亮时,陈胜率主力赶到南门,攻方兵力仅守方兵力一半,可陈胜悍然下令,对南门发起总攻。

    滋阳城城墙可比鱼台厚实、坚固多了,不仅如此,成为多尔博“都城”后,又两次得以加固虽不比顺天府可城墙上跑马之说,并不过分。

    这样的城墙想以炮火轰塌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攻之处,就是城门。

    除非守军已经将城门封堵死但陈胜认为这不太可能,既然是多尔博“都城”城内自然是盼望援军到达的如果真封死了,那鳌拜援军怎么进?

    出于这种考虑,陈胜决定赌上一把。

    将士们冒着矢石,以单薄的军服、血肉硬抗着城中发射的投石和炮弹愣是将火炮阵地推进至城墙外一里开外。

    陈胜以“曲射炮”招呼城墙上的守军只是攻鱼台时,炮弹用得多了,此时补给不便,造成不了象鱼台那样的威势。

    而数十门直射炮,几乎是顶着城门轰击。

    到最后陈胜在城外想破城门,城内守军拼命地补城门双方打成一种古怪的局势。

    反而登城与守军肉搏血战的主力,成了配角。

    不得不说多尔博的号召力还是强的,虽然没有象岳乐入驻海州拿济席哈、蓝拜人头树立威信斩了刚林、祁充格但他这两年来在兖州的统治,还是不错的。

    但刚林、祁充格并未放弃对多尔博的挟持。

    也就是说,多尔博还在二人的控制之中。

    当然,这是肯定的,不然,多尔博一复出,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两军激战一天,各自鸣金收兵。

    当天夜里,从沂州方向起来的巴哈纳所部和沈致远所部到达城外。

    城中守军获报之后,一片欢呼。

    在他们看来,巴哈纳所部当然是援军,而传说中已经叛反投明的额驸、荡寇将军沈致远,既然能与巴哈纳一起返回,自然是之前有误会了。

    可多尔博和刚林、祁充格想得却不一样。

    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尤其是刚林、祁充格,他们闻报,又腿打摆,差点就尿了裤子。

    多尔博是想,这下糟了,难道巴哈纳也被沈致远策反了?这样一来,那滋阳城定是守不住了。

    而刚林、祁充格在想,一旦让沈致远率军入了城,那自己二人还没被多尔博报复,就成了沈致远刀下之鬼了,要知道,或许二人杀了清吟事小,毕竟只是个侍女亲随,可诬陷、逼反之事,沈致远岂会放过他们?

    三人的想法不一样,做出的决定,却是完全一样,那就是立即关闭东门,拒巴哈纳、沈致远入城,并调兵固守东门。

    这样一来,守军是懵了,他们心里都在想,难道都铳、额驸都成敌人了?

    而此举最大的后果是,军力分散,南门的防御力量减弱。

    ……。

    陈胜没有连夜攻城,使得巴哈纳无法得知滋阳城正在激战。

    也就是说,陈胜无意间促成了城内守军与巴哈纳的“反目”。

    巴哈纳此时懵了,他想对城上喊话,可还没靠近,就是一阵箭雨。

    欲派信使入城,被连续射死三人。

    巴哈纳意识到城里一定是有所误会了,可问题是怎么解释?

    他怒视着神色波澜不惊的沈致远,怒喝道:“都是你的错……如今我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沈致远呵呵笑道:“都铳大人休急,你我本就是来营救王爷的,城中这般反应,也是正常不过的……这说明刚林、祁充格囚禁王爷,忌惮你我率兵前来……当然,咱们说好的,你进城我不进城。”

    正值夜里,巴哈纳一时无法厘清此中玄机,他竟信了沈致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认为守军敌对,是因为刚林、祁充格得了势的结果。

    这样一来,他缓和了语气问沈致远,“那……依额驸之意,咱们此时当如何应对?”

    沈致远指着城墙方向道:“那是驸从刚林、祁充格的叛军……既然是叛军,就得征讨,你我当夜就攻,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天亮时,就能救得王爷。”

    巴哈纳疑惑地看着沈致远,问道:“可如果咱们一攻城,刚林、祁充格那两奸贼加害王爷怎么办?王爷岂非因咱们被害……这使不得!要不这样,咱们等天亮时,再与城中谈判,逼刚林、祁充格释放王爷,或者咱们得见到王爷,再决定如何行事。”

    沈致远眉头微微一皱,这哪能等天亮啊,天一亮,不露馅了吗?

    “都铳大人多虑了!”沈致远再次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试想,如果刚林、祁充格会因你我攻城而加害王爷,那天亮时,就算在城楼上见了王爷,王爷作何想法,咱们依旧不清楚,而刚林、祁充格一样还是能加害王爷……。”

    见巴哈纳听得一头雾水,沈致远叹了口气,“简单地说,咱们就是来攻城救王爷的,王爷是刚林、祁充格的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断不会加害王爷,否则,他们拿什么与你我谈?”

    这话巴哈纳听明白了,他急躁地来回走了几步后,瞪着沈致远道:“额驸真能保证,那二奸贼不会加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