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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过急道:“请婶娘放心,若大祸临头,侄儿定不会视婶娘被问罪而不顾……侄儿这就去进宫向陛下认罪,换婶娘无罪……!”
“愚蠢!”高桂英骂道,可看着李过流露于外的真情,高桂英终究是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傻孩子……他要的是我的命,而你,他并没有证据,事实上,你也确实没有参与进来……我之所以当初不告诉你,也就是为了今日,你不被牵连……!”
“不,不,婶娘,陛下不会加害于你,只要您将向所有事推到侄儿身上……婶娘是个妇人,陛下不会害您的性命!”
高桂英轻轻一叹,将跪下的李过拉起,“傻孩子,你错了,李家还须你来振兴……恰恰相反,你应该向皇帝告发我,如此,方可解你困局!”
李过惊骇,急道,“侄儿绝不能做这种天人共愤之事……!”
“仔细听着!”高桂英嗔怒道,“你带去西北的广信卫,再加上凤阳府留守的广信卫,加起来便有四万人……你须好好活着,待时机成熟,便可逐鹿天下,如此,方不负大好男儿之名……至于我……先帝已经托梦了,让我去陪他……!”
李过骇然,随即扑在高桂英膝下,大声嚎哭起来。
……。
“你是说,高桂英和李过开着门,在屋里嘀咕,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吴争皱眉,心里很是不高兴。
宋安点头道:“是,臣不敢令人太过近前……担心被他们发觉……不过,到最后,李过放声嚎哭,令人不解!”
吴争来回走着,思忖道:“李过回京,西北的广信卫已经群龙无首……如果高桂英和李过心里还有企盼,唯一可能的就是留守凤阳府的广信卫余部……有什么人?”
“不足万人。”
吴争疑惑地看着宋安,好一会,问道,“凤阳府驻军,除了广信卫,还有别的军队吗?”
“没有。”
“凤阳知府是谁?”
“这……臣去问问再回报陛下。”
“不必了!”吴争挥了下手,“即刻派人查凤阳府广信卫!”
“是。”宋安正要告退,又听吴争道,“将李过带来。”
“陛下是要……?”
吴争仰头叹了口气,“虽说高桂英、李过有谋反之嫌,但朕不能无端逼反了他们……天下初定,还须以和为贵啊!”
“是。”
……。
“罪臣李过,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武英殿中,李过恭敬地向吴争磕头。
吴争大袖一挥,“朕多年前就立下军规,将士不必行跪礼……怎么,你李过想抗旨不成?”
李过抱拳道:“罪臣不敢……当年陛下是吴王,所立军规也只针对军中将士……如今陛下贵为天子,情形已有大不同……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啊!”
吴争哈哈一声,悠悠道:“陈名夏率人冲入王府,杀我府卫,见了朕,也是磕头自称忠臣……朕在想啊,这敬服之心若真,磕不磕头又有何妨呢……可若是有了异心,再磕头也是反臣,那又何必拘礼呢?”
李过有些尴尬,他只能将头磕至地上,“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吴争没有搭理。
君臣二人就这么保持着姿势,过了许久。
“从一进来,你就自称有罪……那朕问问你,你有何罪啊?”
李过一愣,抬头道:“这……罪臣奉旨回京述职,一进城就被宋大人缉拿……!”
“且慢!”吴争打断道,“朕令宋安是去请你至长林卫总署自辩,并非令他抓捕你!”
李过赶紧点头,“是……是臣口误!”
“朕到现在都没有认为你会谋反……但既然有了指证,朕就得查清楚,如此,既可不枉纵奸倿,亦可还你清白……李过,你现在看着朕,然后告诉朕,你是忠臣!”
吴争上前几步,负手立于李过面前,然后俯视着李过。
李过一惊,仰视着吴争,这一瞬间,李过竟不知道说话了。
也对,开国之君,征战沙场这么些年,这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可谓召之即来啊,不,应该说是已经深入骨髓。
“看来,你真不是忠臣!”吴争惋惜道。
李过这才回过神,急辩道:“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望陛下明鉴!”
“哦……这么说,朕是冤枉你了?”
“臣……真是忠臣!”
“很好!”吴争淡淡道,“朕信你是忠臣……!”
“谢陛下!”
“那忠义夫人呢?”
李过大惊,怔怔地看着吴争。
吴争慢慢转身,悠悠道,“朕信你是忠臣……给你一个做忠臣的机会……说吧,忠义夫人是忠臣还是反臣?!”
李过愣了好半天,呐呐不知何云。
吴争有些不耐了,斥道:“不回答,还是不好回答……看来,朕没有冤枉忠义夫人,而你,明知忠义夫人有谋反行径,却不出首指证……何谈忠臣二字?”
李过只能拜伏地上,一声不吭。
吴争轻叹道:“朕若无一丝证据,岂会拘禁你和忠义夫人……可你,明知忠义夫人有反意,且隐瞒不报,你让朕如何视你为忠?”
李过满脸涕泪抬头,“陛下……早已知道?”
吴争冷哼道:“朕不聋不瞎……没那么好骗!”
李过有些崩溃,他泣道,“非臣不报……只是,只是夫人是臣婶娘……臣不能、亦不忍心哪……!”
吴争冷冷道:“知道朕为何已知忠义夫人有谋反之举,却至今没有对她动手的原因吗?”
李过惊恐地摇摇头。
吴争喟叹道:“因为忠义夫人,还有你的广信卫……与国有功!”
李过惊愕。
“朕不忍诛杀对国有功之人哪!”
“陛下宽仁!”李过赶紧拜道。
“不!”吴争转身,“朕不宽仁,也无意宽仁反臣……但朕会赐于忠义夫人体面!”
李过骇然,他“呯呯”以头击地,乞求吴争开恩。
“陛下……臣愿请辞广信卫指挥使……臣愿以所有功劳,换婶娘一命……求陛下开恩!”
吴争慢慢坐了回去,“你是在与朕谈交易?”
“臣不敢,臣只是想保全婶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