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菊和刘梅梅前后脚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柳叶在默默流泪。
两个人瞬间就误会她是因为她男人的死而伤心中。
贾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毕竟孩子也都大了,想来她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
而刘梅梅心里则是更多感叹,想不到重活一世自己依然避免不了二哥的离去。
上一世因为二嫂醒来以后没有发这样一顿脾气,她根本不知道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二嫂也会默默流泪。
前世再过不久有人上门来提亲,她知道提亲的人多,可是二哥新丧,二嫂就都给推了。
大嫂也觉得时间不合适,何况她和淑荷侄女都尚未及笄,她是认同晚点定婚的。 而来年二嫂把淑荷许配给周书生,将她许配给县城富商冯家嫡子冯存景,她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毕竟是她自己看走了眼。
以为他长的一脸正气,还有远大抱负,就是良人了。
呵~
是上辈子的自己目光太短浅了。 他倒也算不上什么恶人,对她这个发妻还算是尊重,哪怕沾花捻草也从不往家里带。
婆婆说的没错,是她性子太软,不会管男人。也是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嫡子。
贾菊见妯娌伤心难过,回头看小姑子也是一脸心伤愁容。叹了口气,拿起扫帚自己去打扫了。
前面灵堂上刘正江夫妻两跪在左边,刘正河和妹妹刘淑荷跪在右边默默垂泪。
有人来悼念了,几人就齐齐回礼。 三岁的刘静安正式好动的时候。让他一直跪着哪里跪的住。
所以哪怕他娘余彩娣一直搂着他,哭泣至于还轻声哄他也没用,看到平日里的小伙伴跟他们家大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他娘怀里扭来扭去,一定要往外面去了。
“乖啊,虎子,等师父们再念两堂经就可以去休息了。”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等会大牛他们就要走了。”
跪在身边的刘正江看着儿子这么不懂事,脸当即就黑了:“胡闹什么!那里躺着的是你爷爷,你爷爷平日里那么疼你,他走了,你竟然连好生跪着都跪不好,小心等会我抽死你!” 余彩娣用力搂着儿子,不让他乱动,看了对面一眼,不满但轻声道:“儿子还小,你用的着这样吓唬他嘛你,好好说不行啊。”
结果刘静安看到小伙伴朝他招手做鬼脸,他又忍不住了,猛地一推他娘就跑了出去。
“哎呦!”余彩娣被推的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一旁的刘正江脸黑的简直要滴出墨来了。
见对面的弟弟妹妹依然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是爹的长子,他的儿子是长孙,这一刻竟然不给爷爷守灵跑出去玩耍,简直是让他感觉颜面丧尽。
只觉得一旁的来客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别样的意味。
而身旁的媳妇还不懂事的捂着肚子唉哟个没完。
“你还不跪好?!”
“正江,正江,我的肚子疼,好疼~”
这时刘梅梅从后院过来,见到她侄媳妇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当即想到了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流产的,造成以后一直都怀不上孩子,也直接就造成了对唯一的儿子溺爱过度。
马上跑进灵堂扶起侄媳妇,呵斥刘正江道:“你还不快去请大夫来给你媳妇看看,她可能怀了身子,这会……”
见刘正江慌了,起来还站不稳就要往外走,又被刘梅梅叫住:“你先抱她去后院。正河,你叫你堂哥去请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余彩娣躺在床上一脸后怕,见到大夫在给柳叶讲之后的注意事项,她心里既庆幸又有点惶恐。
等到大夫走了,柳叶走到她床前俯视着她,淡淡地说道:“既然有了身子就好好养着,等你爹出殡那一天再起来好好送他一程。”
“娘,我……”余彩娣想说自己都怀孕了,还去送公爹上山,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孩子就不好了。
可是在柳叶冰冷的目光下,却是懦懦不敢言。
“正江,去前面守着你爹。你们两口子这段时间是顾不上静安了,就有我管教他。”
刘正江脸一红:“娘,都是儿子不好,还要让娘受累。”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吧,让你媳妇好好休息。”
说完柳叶就率先离开了。
刘正江看着媳妇,还是心疼地说了句:“你好好躺着,静安不用担心,有娘和我呢。”
说完也跟着柳叶的脚步出了门,让余彩娣心中为儿子担忧不已。
一个产妇和新生儿,一个动了胎气的孕妇,再加上还要办理丧事,一家子可以说是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
让柳叶去伺候两个媳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幸好还有小姑子和女儿可以给她使唤,做饭煎药煲汤洗衣服(衣服还仅限女眷)就全是她们两个姑娘的活。
柳叶这两天就在教训孙子,三岁的娃照样被她整的不要不要的。
敢不听话,一顿竹笋炒肉不说,还压着他在灵堂守夜。
别人怎么议论她,柳叶都充耳不闻。
要是敢在她面前吵吵多说两句,柳叶也是直接就能够喷人的。
“怎么的,我家孙子要是没教好,以后祸祸你家东西的时候可别来找我,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等等,这让一众同村自认为是出于好意劝告她的人都傻眼了不说,背地里更是说她死了丈夫以后就变得尖酸刻薄什么的。
九五附身在一只小鸟身上,村子里飞来飞去的,回来将流言蜚语讲给柳叶听,柳叶也只当自己听故事了。
出殡那天,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丑时(凌晨三点)末柳叶就开始忙碌了。
本来前院就一直有和尚在念经,两个儿子和大侄子大伯轮流守夜,她顾了村里老实本分的人帮着做饭。
其实本来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有人帮忙的,只是柳叶自己不干活看着别人来帮忙的忙碌那也太说不过去了,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干脆就专门请了两个人,偶尔家里的两个姑娘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