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来之后,白天的小院变得更加安静了,傍晚时分成了家里最热闹的时候。
因为学了一天回来的钟广志会很认真的将他在学堂里学来的字一笔一划的在院子里用树枝划拉着教给家里人。
其中学得最认真的就是他爹钟海。 柳叶树上的枣子被摘完的时候,钟海说他可以给他在县城的弟弟去信了。
对此柳叶觉得他真是勇气可嘉,一封信写的错字连篇不说,写得字很多还是缺胳膊少腿的,就这样他们一家人还都兴奋的不行。
对隔壁的隔壁孔宗善更是感激又崇敬。时不时的就把母鸡下的鸡蛋攒起来送几个过去表达谢意。
因为钟海的好学,让教导他的钟广志特别有成就感,学习的更加认真,教的也相当认真。
秋收之后,钟爷爷和钟海跟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去镇上或者县城找零活干了,家里就留下了钟奶奶,大肚子的李芳和钟广志三人。 柳叶虽然引起入体了,但是修为的增加可谓是慢得人神共愤,几个月过去了,她竟然还没有突破到练气第一层的地步。
果然,万事万物还是相对平等的。给了树木相对人类来说漫长的生命,修炼的速度就比人类缓慢地多。
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晴天雨天,柳叶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吸收游荡在天地之间的灵气。
九五不能离开柳叶的识海,在最初跟柳叶一起确定了修行的功法,又确定现阶段柳叶是安全的之后祂自我闭关了。
所以柳叶除了修炼日子过得也很无聊的,更让人感觉悲伤的是她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修炼,捕捉了天地灵气到一个量之后她就跟吃饱的人一样,必须得完全消化之后才能继续。 本身修行速度就慢,竟然还有这种限制,更是让柳叶心里窝火,但是却又毫无办法。
能怎么办,只能在修炼之余努力往下扎根,争取汲取更多大地中的水分营养快快长高长大。
对于一棵树来说,四季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在入冬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柳叶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也掉落了。
外出的钟爷爷和钟海带着钟山夫妇一起回来了,而李芳也在他们回来后的第三天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依然是个男孩。 家里变得更加热闹和拥挤了。
钟山的妻子张晓荷虽然也着急想要孩子,不过到底是新婚第一年,所以除了她自己暗暗着急也没人去催她。
只是钟奶奶有时候看向她的目光总让她以为婆母是对自己还没有怀上孩子而不满。
所以难得的她成了除了钟广志以外最喜欢去找柳叶说话的那个人。甚至在家的这些日子,初一十五的就往枣树枝头上挂红丝线。
柳叶真的很想大声告诉她:我不是许愿树! 不过张晓荷是县城里的姑娘,农村的很多东西虽然不至于惊奇,但是很多活是真的没有做过的。
对于她把枣树当许愿树的行为家里其他人都只是饱含善意的看着。
“婶婶,你挂三条丝线上去了,到底有什么用啊?”钟广志被裹得跟一只球一样,走路都是一摇一摆的。
张晓荷笑呵呵地回答道:“我希望枣树能够让我早点怀上你的堂弟堂妹们啊。”
“啊?!这样可以的吗?那我吃了那么多枣子,我肚子里不会也有弟弟妹妹吧?!”说到后面钟广志都要惊恐了。
“哈哈哈哈……”张晓荷实在忍不住掩嘴笑起来,见大侄子真的要着急的哭了才说到:“放心吧,只有女人才会生孩子,男孩子的肚子里是不会有小宝宝的。”
“婶婶,你早说啊,吓到我了。”
在他们面前的柳叶真的很想直接吐槽一句:谁说男人肚子里不会有小宝宝的,等到元婴期的时候男人还可以在肚里怀上自己呢。
过年初二回门的时候钟家外嫁的姑娘钟溪在她夫君小心翼翼地扶持下回到钟家。
这架势,钟奶奶一看就知道自己女儿这是有了,让她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毕竟女儿算是高嫁,能够早点有子嗣在婆家的地位也能够稳当一点。
李芳还在月子里,所以今年只有钟海带着钟广志上李家去拜年。
钟溪见到粉嫩嫩的小侄子,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比大侄子那会还开心。
“小妹,你这有身子了,前三个月可要多注意,外面雪下的那么大,你竟然还回来,怎么不多注意一点。”李芳奶完孩子,就忍不住说了钟溪几句。
钟溪微微一笑,她宁可让夫君花点铜钱雇车慢慢地回来,也不想在家里听那些不阴不阳的话。
“大嫂,我就是想你们了嘛,难得能够名正言顺的回来住几天,干嘛不回来啊。”
“你呀,是不是你大小姑子还有婆婆在家为难你了?”
钟溪忙否认:“没有的事,她们都对我客气着呢。”
也是怕李芳继续这个话题,忙又问道:“村里现在的孩子,无论男女真的都可以读书识字吗?”
说到这个,李芳脸上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是的呢,小志去学了以后每天还在家里教我们,现在连我都认识几个字了。”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大嫂学的多了,还可以给我写信说点体己话。”
“这么说来妹夫是真的对你很好咯,以前你可不会认字。”
“大嫂~”
在柳叶看来每天的日子好像都差不多,又每天都有点不同。
反正时间在她看来好像没有多大点意思。
一晃就他们的春节过去了,开始为春耕忙碌。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李芳背着小的娃完成的。
柳叶觉得她活得可真累,当然这个家里其他人也不轻松。
突然莫名的觉得自己成为一棵树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没有那么多生存的需求。
“唉,人生啊,真是意外和惊喜都无处不在。”
之所以发出这种感叹是因为钟家小儿媳回县城不久就查出怀孕了,而隔壁人家的大儿子上山打猎却伤了腿,对一户靠劳力维持生计的农家来说,损失一个壮劳力真的损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