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良。”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对上来人仿佛一眼能把人看穿的深邃眼睛,赵雨墨心头一颤,随即冷笑。
心情不好话也不会好听。
手指人。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林祁良,久仰大名。你能走运活到现在,真是打了当初在赛场上不让你比赛的那批人的脸!”
绝对不是夸奖。
而是讥讽。
眼前女孩儿十六七岁的青涩模样,面容姣好,五官柔和温婉,没有一处和傅因瑜相似,犀利的数落却意外地让林祁良沉寂多年的心猛地抽痛。
看性格,是她的孩子。
林祁良在傅清风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遮阳帽搁在茶几上,双腿优雅交叠,淡淡然不以为意。
“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刺痛赵雨墨的眼,“还多谢夸奖,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按理说傅津风应该当和事佬。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没有发声阻止,保持沉默,一晃十几年过去,他想看因瑜的女儿和祁良的争辩,因为小鱼要说的话。
也是他想说的。
“我没错。”林祁良面无表情道:“我安然无恙破了记录,超越了自我。”
赵雨墨脊背挺直站在二人面前,“你不曾后悔?”
“不曾,如果重来一次,我照样会继续比赛。”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气红赵雨墨眼睛。
喉咙哽咽。
“你怎么能这样?当你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比赛的时候,且不说你的家人,我妈妈在场,她就在现在看着你比赛,你有考虑过我妈妈的感受吗?你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一声声哽咽的质问打在脸上。
对上女孩红红的眼眶,画面慢慢和十几年前的场景重叠。
林祁良下颌线紧绷,心里不是滋味,神情依旧冰冷透有倔强。
“为什么我会出事?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相信我能顺利完成比赛?”
“当时那种情况是天灾,赛车的发动机已经故障,你继续下去非死即伤。”
“所以你也不信我能全身而退?”
“不信。”
林祁良垂眸嗤嗤笑出声。
“其他人不相信我,我不在乎,那她呢?她作为我最爱的女人,她竟然不相信我有能力完成那一切,还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刻幼稚地用感情威胁我。”
末了又补充一句。
“真可笑。”
傅津风失望地闭上眼睛,这就是引起因瑜和祁良分手的最大冲突。
最后三个字狠狠砸在赵雨墨心头,捶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跺脚,“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是为你好!”
林祁良不为所动。
一张表无表情的倔强臭脸摆在那里,满脸写着“我没错”三个大字。
赵雨墨真想冲过去甩给他一巴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着气着就笑了。
“你好可怜。”
林祁良神情骤然变得凌厉,犹如黑云压城,“你说什么?”
他生气了。
上位者常年发号施令的强大气场震撼赵雨墨,踉跄后退几步,他好可怕,比林凡还可怕。
不行。
妈妈是对的。
我是妈妈的女儿,我不能害怕他。
赵雨墨拍拍脸让自己清醒,压住心中的忌惮,站稳,和林祁良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