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邵现状已支离破碎,要解困局可不是这文斗上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刘先生率先道:“依我看,我朝的当务之急就是缺钱,应该鼓励商贾,提高我朝收入,这样边境才能有钱打仗。然后再全国征兵,许以好的福利。最好是能再练一支李家军、易家军这样的神兵,可解当下危机!”
戴斗笠的路先生接着说:“但当务之急还是募捐,你说的这些可以现在就操办起来,但要解燃眉之急还是太慢了,现在只能靠募捐,但我看也捐不出来多少了,凌王殿下亲自办这差事,不也收不来多少钱,关键是真的都穷。我看啊,还是议和最可靠,先歇战,再按你说的办法养兵,打回去!” 不然朝廷早晚得穷死,穷到军饷都开不起!
齐先生摇头补充,“我看还是思想最重要,百姓就是缺少忧国忧民的思想觉悟,国难当头,敢上前线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们确实也没这个能力。所以我觉得吧,这得从小抓起,从小就得给孩子灌输家国情怀,从小培养治国之才,这样以后才不至于出现这样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况!”
“纸上谈兵。”柳蛰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
刘先生当时就急眼了,“柳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我们纸上谈兵,你有什么好方法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路先生也不高兴了,“你一个奶娃娃能懂什么?” 柳蛰别开眼懒得理他们。
她只想说,算算日子李家马上就要反败为胜了,但她现在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信,不如不说。
一直没说话的江独楼道:“这些都是后话,如果李家真的叛国了,隆亲王马上就会出山。而现在……”应该是不需要了。
江锦年差点喷茶,惊恐的看他。
他爹那身子骨他是真舍不得让他去前线了,半年前从西北躺着回来差点见阎王了。 刘先生冷笑,“什么叫‘如果’?李家叛国已成事实!”
那个姓路的拍案而起,“李家叛国是假,我给你当马骑!”
他跟李家有梁子,巴不得李家不得好死。
“哦?”江独楼来了兴致,“此话当真?”
柳蛰意外的看他一眼。 他不像是有这种恶趣味的人,而且这样的赌注下着也没意思,毕竟记忆里外公反败为胜是在三五天后。
“自然当真!”那姓路的火气上涌,最听不得别人说李家的好,“但若你说的是假的,李家叛国找到了证据,那我也不要你什么,我就要柳蛰给我当马骑!”
“好。”江独楼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柳蛰瞪大了眼睛看他,“我都没说话你凭什么替我答应?”
江独楼微笑不语。 孙夫子道:“既然这一局你们达成赌注,那就暂时搁下,第二局比对联。我们这边派出张先生。”
当代文豪张进!
柳蛰看一眼江独楼,他没什么反应。
张进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捋着胡须笑道:“老夫出一上联,限半个时辰内作答,你们可以互相研究讨论。只要在时限内答上来了就算你们赢,答不上来就算我赢。”
江独楼没什么所谓,“你出。”
那路先生拉拉张进的衣襟,“你可要出个绝对,不能让她们赢了去!这个白衣不知底细。”
张进回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放心吧,他对不上来的。”然后说:“寂寞寒窗空守寡。请各位作答。”说完话就怡然自得的坐下了,却惊诧了众人!
江锦年把扇子一收,“你玩我们呢?这对子都上百年了也没人对的出,被誉为千古绝对,你让我们半个时辰对出来?”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张进叹息道:“这是我祖奶奶当年留下来的,在我张家传承百年无人能对出下联。若是别人的对子我自然不好拿出来。”
可这是他自己家传的对子,拿出来难为人也不算可耻。
江锦年紧张的看着江独楼,“这个你答的出来吗?”
这对子上联所有字都是同一个部首,而且每个字都蕴含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是张进的祖爷爷病逝后,他祖奶奶多年后临死刻在门口木门上的,其中辛酸旁人难以理解。距今一百多年了,无人答出。
江独楼听到这个对子也皱了下眉。
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答不上来。
张进露出个得意的笑,“若是你们能答上来,张家以后给黎邦会做牛做马!”
剑千里倒是不缺牛马,但他感觉到自己这边气氛不对了,小声问柳蛰:“怎么了?是对不上来吗?”
柳蛰喝了口茶润嗓子,“不是,是怕我对的太快,叫对面的人颜面有失。”
一个秀才一直把张进当成毕生追求,听她这话指着她叫嚣:“你懂什么?你听懂这对子什么意思了吗?你要是能现在就对出来,我跟你姓!”
“就是,这可是千古绝对,多少大儒都折在这了,她柳蛰不就能几个字么,骨子里还是胸无点墨!”
就算是大儒都对不出的对子,她一个粗人还能对出来了?这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我若对出来了,你们如何?”她抬眼笑吟吟的问胡杨。
张进道:“你若对出来,我们再不与黎邦会作对!”
柳蛰瞥他一眼,“我问的不是你们,是黄道会!”
这些文人她没没什么说的,关键是黄道会的说法。
胡杨通些文墨,也知道这个对子的地位,给三天时间能对出一半就不错了,断然不可能有人半个时辰对出整个下联,他轻松道:“你对出来,不仅算你们赢,我黄道会利益还分你黎邦会三成!”
今天黎邦会可要出洋相了,这对子只有门外汉看起来平平无常,才会立马就说自己能对出来,柳蛰一看就是个门外汉!
“好啊!”剑千里兴奋的拍桌子,催促柳蛰:“你肯定知道答案了吧?这把赢了,老子把这三成分你两成!”
不为钱,就是看不惯他!
齐先生也催促:“别卖关子,快说说你的下联!”
张进抬手,“老夫洗耳恭听。”
江独楼都好奇的看向她。
要说她的文采,他真不抱什么希望,但她却知道很多未来的事……
柳蛰笑着放下茶杯,“听好了:梧桐朽枕枉相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