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蛰呛的直咳嗽,白茶立马倒了杯茶给她,压住了咳嗽后,她立马转移话题:“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你要是有时间跟我去一趟易家。”
“易家?”他疑惑的问:“去做什么?”
“给易老夫人看看身体,她应该是病了。” “应该?”江灯不屑的笑了,“病没病还能靠猜的?”
“那帕子我用惯了,你拿去洗洗,明天我还要带着。”江独楼冷声说着,江灯听出来是自己说的话惹的他生气了,闭了嘴退出去。
若是换了别人,他未必会信,但柳蛰不一样,她总是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她说易老夫人病了,那可能就真的病了。
“生病找郎中,你来找我干什么?让我去给她诊治?”他一边说着一边摆起围棋,打算自己来一局打发时间。
柳蛰三两口啃完一个鸡翅,含糊不清的说:“易老夫人的病不是常见的病,一般人我怕看不出来,就像那个什么寻客散似的,我不放心,还是想让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看。上辈……” 江独楼抬眼看她。
她吓了一跳,差点说漏嘴了,上辈子就是发现的晚被耽搁了,不然易老夫人不会去的那么突然。
“这要是耽误了可是大事,老夫人病的厉害。她一直对李家多有照拂,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她忙改了口,忘记了手上的油腻,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
太险了!
江独楼眼角抽了抽,艰难的移开目光,“找个什么借口,让瑞安世子去一趟吧。” 其实柳蛰是想让母亲的医师墨彰去的,但考虑到易老夫人的病情紧张,墨彰要照顾她病弱的母亲就已经很累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给他加重负担。倒不是钱的事儿,只是欠了人情总是不太好。
他说让萧应风去,倒正中她的下怀。
“那就没什么别的事了……对了,火药的事情怎么样了,过检了吗?”
“过是肯定会过的,差不多就这两天,雁赤城大概再有十天就回金沙城了。”
“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她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之前贪污银两追回来,皇上要把他升到尚书令,但那时皇上一直想处死襄王,怕江独楼拦着就没让上一任尚书令放权,可同时又卸了他御史大夫的权,算起来这十来天里他好像就是个闲散王爷。
江独楼捻着棋子,“倒也清闲。不过皇上把许多琐事交给我,许是怕我觉得无聊。”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无聊。
他向来是:差事这东西,你给我了我就得尽职尽责的做好,你若不给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混日子,他挺喜欢后者的。
但皇上似乎不愿意花钱养着他这个是事儿不干的王爷,怎么着都得给他找点活儿。 “那你派去南疆瓦解襄王势力的事儿怎么样了?我总怕会拖出问题。”这一世有她的参与,很多事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江独楼被架空,手中无实权。
她怕拖来拖去又出事,皇上要是真想杀襄王那太容易了,可襄王一死马上就会爆发内战,只有把他的势力提前瓦解掉才能阻止这件事。
江独楼明白她的考虑,捻着棋子,“襄王势力盘根错节,没那么快的。不过我接到消息,他们好像得到了襄王入狱的消息,商量着要上京来。”
“上京?”柳蛰立马擦了手,“这可不行,他们上京必有麻烦。皇上当初不是有旨吗,南疆驻军无召不得入京。”
“他们若是想来,总有各种借口的。”
但这势必会刺激到皇上,他那人疑心重,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就怕力排众议杀了襄王。
柳蛰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只能托付给江独楼,她手下没个一兵半将什么也做不了。
“我下午还要去找人算个账,你记着让萧应风去给易老夫人看看,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话就要走,被江独楼叫住,他下榻,脱下身上的紫色藤花外袍给她披上,系好带子,把胸口那个酱香五指印挡住才说:“去吧。”
柳蛰有些汗颜,又想起他那天晚上那句意味不明的“好”,佯装咳了一声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谢谢,我会洗好了尽快给你送回来的。”
“这件不着急,”想起之前她穿了自己的朝服惹众人猜测,“你也可以留着,不必还我了。”
她明显也想起来了那件事,更觉尴尬,“还是尽快给你送回来吧。”
她走后,江独楼转到书桌前拿纸笔一边思索计算着什么,一边写了几行字,又谨慎的检查两遍才递给白茶,“去布庄定做几件衣服。”
白茶接过来看看,都是一些腰围衣长之类的数据,但怎么看怎么奇怪,洗帕子回来的江灯扫了一眼,大惊道:“爷,这不是女人的尺码吗?!”
柳蛰穿着一身红配紫的怪异审美衣服离开凌王府,直奔商会总舵主秦家,一脚踹开了秦家的大门。
护院防备的站了一排,警惕的看着她,一个见多了世面的护院头目走过来,抱拳一礼,“柳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柳蛰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一个“秦”字,正是当初惊鸿馆刚开张时,秦醉亲自登门道喜拉她入伙,给她的秦家家牌。
头目一看这牌子,让护院们闪出一条路,“柳小姐随我来,阿斗,去通知少主。”
柳蛰跟着他一直跨过三道门,才在一间厅堂中坐下,丫鬟来上茶。
她打量着屋中陈设,随处可见的名人书画,摆架上的饰品不是珍品就是古董,所有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材,据她估算这秦府占地面积不比凌王府小多少,而且一路走来丫鬟都没有丑的!
不愧是大邵首富,乱世之中还能有这样的财力。
没过多久秦醉便来了,这人面上总带着热情的笑,“柳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鄙人也好准备准备,设宴招待。”
她捋着袖口轻笑一声,神色怡然,“还是免了吧,我吃过了,不敢劳烦秦少主,不然少主还得为难。”
秦醉在她对面坐下,“有何为难?”
“少主若要毒死我又不想惹祸上身不是得为难么?”她皱着眉说着,看样子还挺替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