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看报纸知道的。”
陈真仍旧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睛中却闪烁着悲痛。
“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先去给父亲磕个头吧。” 霍廷恩抬手拍了拍陈真的肩膀,既然陈真都回来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师父!”
想到自己的师父,泪水浸湿了陈真的眼眶,但他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
“来!”
霍廷恩抓着陈真的手,走进了霍元甲的灵堂。 陆锋和其他精武门的弟子,则是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刚一进屋,小惠便递给了陈真一身孝服。
陈真刚欲接过,便听农劲荪说道:“陈真不是霍家的人,怎么可以披麻戴孝呢?”
“农大叔,陈真从小跟着父亲,由父亲把他养大,跟霍家的人没什么分别。”
霍廷恩倒是不在乎这一套。 “可是这……”
农劲荪还要再说什么。
霍廷恩打断了他的话,道:“农大叔不必在说了。”
说罢,他抬手拿过一条孝布,准备往陈真的头上系。
而小惠则替陈真穿起了孝服。 陈真一言不发的任由霍廷恩、小惠为他穿戴,目光却是一直在盯着灵堂西面那个写着‘忍’字的牌匾看。
“父亲没去比武之前,哮喘病就已经很严重了,我劝了他好几次,他就是不听。”
霍廷恩边为陈真系孝布,边说着霍元甲比武之前的情况。
“去磕个头吧。”
为陈真系完孝布、穿上孝服之后,霍廷恩往前虚指了一下。 但陈真好似没听见一般,他并未磕头,而是走到了那个‘忍字’牌匾下面。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伸手摘下牌匾,而后拿着牌匾跪倒在了霍元甲的遗像前。
“砰!”
陈真在对着霍元甲的遗像磕了个头后,突然动手,一拳将手中的‘忍’字牌匾给打成了两半。
“你干什么?这个‘忍’字是你师父亲手写的。”
陈真的举动,引得众人瞠目结舌,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
农劲荪更是出言指责起了陈真。
但陆锋却默默点了下头,忍、忍、忍,忍到何时才能不忍?
有时候忍着未必是好事!
反正陆锋做事,一般不会忍着,有什么仇,什么恨,一有机会就会报!
“陈真做得对,外国人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横行霸道,就是因为我们忍的太久了。”
很难得霍廷恩居然和陆锋的看法也一致,他对农劲荪说道:
“农大叔,父亲去世时,我也曾发过誓,今后有我霍廷恩在精武门,就绝对不会再忍下去。”
精武门的众弟子们,在听到霍廷恩的话后,心中皆是震荡不已。
“不愧是霍元甲的儿子。”
陆锋也在心里默默称赞了一句。
霍廷恩的话刚说完,在霍元甲遗像前已连磕三个头的陈真站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便脱掉了身上的孝服、孝布,而后便急匆匆的往外走。
“陈真你要去哪里?”
霍廷恩上前几步,拦在了陈真的身前。
“我要去找芥川。”陈真依旧是面无表情。
“陈真,按规矩要先下挑战书,才能进虹口道场。”霍廷恩解释道。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
陈真做事干脆利落,哪会浪费时间去下挑战书,他推开霍廷恩便走了出去。
“陈真……”
见陈真这么鲁莽,农劲荪、霍廷恩与众精武门弟子都是一脸的着急。
霍廷恩牙齿一咬,想要追出去,却被农劲荪给拉住了手臂。
“虹口道场是东瀛人的地方,连巡捕房拿他们都没有办法,万一你出了事,精武门怎么办?况且你父亲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又能怎么样?”
农劲荪一脸着急的训斥了霍廷恩几句,而后将目光看向了刘振声,吩咐道:“振声,你带几个人跟上去看看。”
“好!”
刘振声当即点头应是。
“农大叔,还是我去吧。”
就在这时,陆锋开口了,他早就想进虹口道场看看了。
“阿锋……”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了陆锋。
众人对于陆锋的武力值没什么怀疑,但人家刚加入精武门,就让人家去虹口道场这么危险的地方,这多少有些不道义。
“不行,阿锋你不能去。”
农劲荪连忙阻止,他不想看着陆锋这么有情有义的优秀青年折在虹口道场。
“农大叔、大师兄,你们放心,我和五师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陆锋不顾农劲荪的阻止,留下这句话后,立刻跑出了灵堂。
“这……”
望着陆锋匆匆离去的背影,众人皆是一脸的焦急。
“唉!你们放心,他们不会出事的,振声、阿彪你们跟着我去巡捕房。”
农劲荪叹了口气,对刘振声、阿彪吩咐了一声后,三人一起前往了巡捕房。
“我艹,跑得还挺快!”
陆锋走出精武门后,立刻便往东面路口看去,他发现路上已经不见了陈真的身影。
长跑冠军吗?
幸好我昨天在租界逛了一圈,知道了虹口道场所在的地方,否则还真要跟丢了!
陆锋喃喃自语了一声,而后立刻朝东面追了上去。
陆锋以前体力就很好,跑步速度自然不慢,还曾在学校举办的各种赛跑项目里拿过几个冠军。
服用了九窍金丹后,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数倍的提升,跑步速度自然更快了。
他一路疾跑,直到跑出了两公里左右时,终于距离陈真不足十米了。
而陈真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犀利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诧异。
“五师兄,终于追上你了。”
虽然跑了两公里,但陆锋脸不红,气不喘,一点疲态也未显露。
“脸不红,气不喘,体力很不错,我没见过你,你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吗?”
陈真面色平淡,仿佛不会笑一般,他方才在精武门时,的确没有注意到陆锋。
“对啊,我刚拜入精武门。”
陆锋笑了笑,说道:“五师兄,你也很厉害,都跑这么远了,也不见你脸红气喘。”
“我习惯了。”
陈真面容平淡,并未有半点自得:“是农大叔叫让你来的吧,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告诉农大叔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真不善于言辞,留下这句话后,又一次跑了。
“这?”
难道非要搞一个五公里赛跑?
望着陈真渐渐远去的背影,陆锋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没有停留,立刻又动身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跑得更急更快,约莫三分钟左右,他又一次追上了陈真。
不过,这一次陈真没有停下,陆锋也没有停下。
你不是要跑吗?
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长跑冠军。
陆锋牟足了力气往前跑,就像将油门加到最大的小摩托,不多时便将陈真远远甩在了身后。
望着陆锋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跟在后面的陈真表情微微一滞,兀自感慨:
这位师弟跑的还真是……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