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谢禄人到而立,还是个光棍。
杨音比谢禄好点,也有个未婚妻,还是个美娇娘,家中资产殷实,世代官宦。
杨音太翁过世以后,杨氏有点式微,再加上杨音举孝廉没被选上,久久没有出仕。
所以未婚妻家里就一拖再拖,迟迟不让他们成婚。
杨音的岳父不愿意担恃强凌弱的恶名,想逼着杨音主动去退婚。
但杨音死扛着也不退婚,就跟他那个岳父耗着。
用杨音的话说,就是‘我娶回来再休可以,但是想让我在吃亏的情况下,保全你的名声,想都别想。’
谢禄恶狠狠的道:“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的亲事是怎么回事,我很清楚。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大义凌然的话劝我,现在为何不拿那些话劝劝你自己?”
谢禄质问道:“难道你想哄骗我去吃亏,你好偷偷跟在后面占便宜?”
杨音闻言,面色更僵。
他确实有哄骗谢禄去娶占氏姊妹,自己偷偷跟着在后面占便宜的想法。
他倒不是坑谢禄,而是谢禄这厮在女色方面向来看得开,他则比较保守,所以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谢禄。
可谢禄现在死咬着要跟他同甘共苦。
为了以后,他也只能感叹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我去找姐姐,你去找妹妹。”
谢禄听到这话,神色缓和了不少。
杨音多了个心眼,提醒道:“我不擅长跟女子交谈,若是拿不下姐姐,你可别怨我。”
谢禄徒然瞪大眼。
杨音也跟着瞪大眼,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谁知道,谢禄居然大叫着道:“好你个杨音,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想给我当姐夫?!你想得美!”
杨音一脸愕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响,杨音一脸感慨的道:“那我去找妹妹,你去找姐姐。”
谢禄哼哼了两声,“这还差不多。我是你兄长,也得是你姐夫。”
杨音陪着笑脸道:“是是是,谢兄长,谢姐夫……”
谢禄撇了撇嘴,道:“你若是拿不下占氏妹妹,那就让徐宣那厮去试试。没理由我们两个吃亏,他来了直接占便宜。”
杨音毫不犹豫的笑着赞叹道:“还是谢兄睿智……”
谢禄哼了一声,有些傲娇的扬了扬脑袋。
另一侧驿房内。
鱼禾听到了隐隐一些争吵声,放下了酒杯,侧耳倾听,可是听了许久,也没听仔细。
见鱼蒙进门,忍不住问道:“我听到有人在争吵?”
鱼蒙面色古怪的道:“是主公新招揽的那两位。”
鱼禾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他们吵什么?难道是对我分配的职位不满,在互相争权?”
鱼蒙缓缓摇头,“那倒不是。他们对主公的信任和赏识很感激,对主公分配的职位也没什么不满。
他们就是……”
鱼蒙一脸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杨音和谢禄商量的事情告诉鱼禾。
杨音和谢禄虽然在房内说悄悄话,可杨音将谢禄刺激的不轻,谢禄喊的太大声,隔着老远的鱼禾隐隐都能听到一点动静。
在院子里的鱼蒙,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鱼禾见鱼蒙一脸迟疑,就知道杨音和谢禄吵闹的事情,应该是什么羞羞的事情。
鱼蒙跟着他时间长了,他也了解鱼蒙的性子。
一般情况下,鱼蒙遇到任何事,都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
唯有在羞羞的事情上,才会吞吞吐吐。
“他们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你觉得难以启齿?”
鱼禾盯着鱼蒙疑问。
鱼蒙苦笑着道:“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他们分析了一番交趾三郡的局势,发现想尽快拿到交趾三郡的权柄,就绕不开占氏姊妹。
于是杨音出了个主意,让谢禄去交好占氏姊妹,最好能将占氏姊妹变成自己人。
谢禄觉得他一个人去太吃亏,所以想拉着杨音一起。
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鱼禾听完鱼蒙的话,一脸愕然。
鱼蒙明显是将杨音和谢禄的交谈美化了一番。
以杨音和谢禄的交情,私底下谈论这种话题,绝对不可能这么‘温文儒雅’,必然会说一些很暧昧的话。
但即便如此,鱼禾依然觉得很惊讶。
鱼禾沉默了许久,缓缓感慨了一句,“人才啊……”
果然是野路子出身的枭雄,手段也很野。
鱼蒙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搭话。
那是人才吗?
那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是臭不要脸。
鱼禾感慨过后,吩咐鱼蒙道:“密切关注此事,一旦他们中间有人跟占氏姊妹成婚,立刻告诉我,我送上一份厚礼。”
手底下的人为了帮他彻底统御交趾三郡,不惜出卖灵魂、出卖肉体,他自然不能吝啬。
鱼蒙一脸古怪的道:“主公似乎乐见其成?”
鱼禾瞥了鱼蒙一眼,高深莫测的道:“民族融合的事,你不懂。”
鱼蒙一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他确实不懂。
先秦、前汉,没人会讲这个。
王莽则没时间去讲这个。
往后到了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北魏孝文帝讲过。
清朝的时候,雍正篡改了韩愈的《原道》,借着韩愈的嘴,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夷狄而华夏者,则华夏之;华夏而夷狄者,则夷狄之’。
雍正这事干的不地道,但是这话放在民族融合的大时代,倒也不错。
虽然新朝的人不讲这个,但鱼禾觉得,他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人,有必要响应国家号召,提前两千年落实此事。
最好将地球诸多文明,变成地球村文明。
到时候就不存在什么各民族、各种族人了。
日照之处皆是国土,大家自然也是国人。
不愿意当国人的,埋在土里,踩两脚,再种一些花就好了。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在亭驿外响起。
鱼禾听着不对味,向外望去。
鱼蒙,正在房里商量着如何征服占氏姊妹的杨音和谢禄,也一起伸长脖子,往外看去。
一个骑士,骑着马,闯进了亭驿。
确认了鱼禾住的驿舍后,跳下马背,匆匆赶到驿舍前。
驿舍前有侍卫,骑士没敢闯入,只能单膝跪在门口,高喊道:“卑职乃是吕统领麾下密探,奉统领之命,特地来求见主公。”
鱼禾给了鱼蒙一个眼神。
鱼蒙点点头,将人带进驿舍。
骑士进了驿舍,一边施礼,一边急声说着,“启禀主公,日前马州牧派遣人送了一对子嗣到吕统领处,并且交给吕统领一封信。”
说话间,骑士已经从背后取下一个信筒,高高举过头顶。
吕嵩手底下的人传的皆是机密,所以用的是特制的信筒,
古代的信筒,并没有后世人想的那么简单。
古代的特质信筒,一般是两层。
两层中间夹着一些特制的溶液,筒口有机关。
开启信筒需要懂得机关。
不懂得机关,暴力破筒,特质的溶液立马会流进筒内,溶解里面的信。
古人擅用机关术,传递机密,用一些机关术很寻常。
像是后世影视剧中演的那般,随便提笔写封信,拿个火漆封一下就送出去,太儿戏。
鱼蒙拿过了信筒,呈到鱼禾面前。
鱼禾拿过信筒,再盖子上左扭右扭,扭动了许久,才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卷竹简。
鱼禾打开竹简,略微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凝。
信是扬州牧马余写的。
马余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马援在鱼禾手底下效力。
所以写信给鱼禾,说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将长子马严,次子马敦托付给马援,希望鱼禾代为转交。
马余还在信中提到,朝廷的旨意已经传到了扬州,令扬州出兵五万征讨荆州,他已经被扬州的绣衣执法和庐江郡、九江郡的太守给架空了,无力阻止此事。
马余称,鱼禾若是有余力的话,可以派遣马援到河南说服他长兄马况,亦或者到增山说服他弟弟马员赶赴扬州,他可以将扬州牧的职位传给他兄弟,让兄弟掌管扬州,或许可以让鱼禾兵不血刃的拿下扬州,阻止扬州兵进荆州。
鱼禾看完马余的信,惊呆了。
“一州州牧还能私底下传给家人?”
鱼禾惊问。
鱼蒙挠了挠头,不懂鱼禾话里的意思。
听到的动静,赶到鱼禾驿舍前的杨音,听到鱼禾的话,迟疑了一下,躬身入了驿舍,温声道:“禀主公,新帝篡汉之初,改十三州为九州,设州牧、刺史,允许世袭之。只不过世袭的条件过于苛刻,并没有人做到,所以很少有人提及,也很少有人知晓。”
居然是真的?
鱼禾惊的说不出话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州牧还可以世袭。
史书上并没有提及此事,又或者是提及了,但仅有了了一笔,他没在意。
但即便他知道,依然会震惊不已。
好家伙,天下总共就九州,一州就等于是一个小国,州牧执掌者一州军政大权,跟土皇帝没区别。
这还给世袭?
王莽是疯了吧?
这不是在鼓励手底下的人拥兵自重,分割天下吗?
得亏莽新传的不长,莽新传的要是长一点,莽新之后恐怕就是春秋战国,又或者五代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