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爱军一说完,大家都沉默了,没人吭声,主要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不过他们看唐爱军的眼神,也越发同情了,小小年纪脑子就不太好使了,造孽的。
哪怕唐爱军再迟钝,也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古怪了,包括他亲妹妹的,看他就跟看傻子一样,不由恼羞成怒道:“阿嬷就是这样说的,说她要屁股没屁股,要力气没力气,粪挑不动,柴砍不动,插秧比八十岁老太太还慢,眼泪比尿还多,狗见狗嫌。”
又一阵山风吹过,空气更安静了,大家低下头假装干活,这话不好接啊。 除去丑这一点外,其实唐爱军其他的都没说错,苏婉柔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农村建设,人家就是天生的金丝雀,关在金丝笼里每天撒撒娇,化化妆,打打麻将,再逛逛街……
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是眼角多了条细纹,又或是今天穿的衣服不及人家太太的时尚漂亮,再升华一些,顶多也就是忧心该如何讨好丈夫,做一个更合格的金丝雀了。
对于苏婉柔来说,她能够在农村坚持这么多年还没垮掉,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会被自己感动得眼泪汪汪。
可现在唐爱军一席话,却让苏婉柔从自我感动中清醒了,心里有些受伤,还有几分委屈,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为什么都要骂她?
每天做一日三餐洗衣服,种菜打扫卫生出工,吃不饱穿不好,不要忍受村里那些二流子的骚扰,这么难的日子她都坚持下来了,她怎么就狗见狗嫌了? 委屈万分的苏婉柔眼睛立刻红了,强忍着没流下眼泪,但这欲哭不哭的模样,更加楚楚可怜,也更惹人怜惜,可看在唐爱军眼里,却是这娘们特妈地更丑了。
“就是这么烦,说几句就哭上了,成天就知道哭哭哭,干啥啥不会,哭起来比孟姜女还厉害,烦死人了。”唐爱军一脸不耐烦,冲走过来的霍谨之嚷嚷道:“你爹眼神是不是不好,咋给你娶了这么个妈?连我妈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霍谨之听见动静过来看看,还没搞清楚状况,唐爱军就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由恼了。
尽管他对苏婉柔也有诸多不满,可子不嫌母丑,苏婉柔再不好也是他亲妈,他答应父亲要保护母亲的,由不得别人欺负他妈。
“你说什么?” 霍谨之脸立刻沉了,唐小囡暗叫不好,她这三哥又戳人家心肋骨了,苏婉柔再不好也轮不上她三哥批评,当着人家亲儿子的面,说人家亲娘的坏话,难怪霍谨之要恼了。
“三哥,苏姨也很好的,你不可以这样说。”
唐小囡板起了脸,严厉地看着唐爱军,必须改正三哥口无遮拦的臭毛病,太容易得罪人了。
唐爱军也恼了,“我又没说错,她哪好了,我和大哥二哥还有小囡你,在外头让人欺负了,姆妈比母老虎还厉害,把那些人揍个半死,可她呢,以前我揍她儿子,她除了哭还是哭,连拉个架都不会,这种娘有啥用,母鸡还知道护小鸡崽子呢!”